1、还是说你想照顾我生意，祁警官 (第2/2页)

觉地扭头，看向隐隐传来警鸣声的右侧。

    他恍然大悟，恨恨地看了眼徐轻羽，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在他脚边，然后招呼同伙别再塞食物，等警车在路障前停下，他们已经跑没了影，只有徐轻羽还坐在远处，手里的饭团还剩最后两口。

    “……我们已经抵达报警现场，该道路上有大量路障，符合附近居民的描述，但没有看见可疑黑镜……”坐在驾驶室的警官看向徐轻羽，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即将开始清扫路障，报告完毕。”

    警官放下对讲机，和他一起下车的同事也都瞥向徐轻羽。警官于是和他们说了些什么，那几人往路障走去，他则缓缓走向徐轻羽，说天就要黑了，再呆在外面会很危险。

    “我还没吃完，”徐轻羽抬手，给他看手里的饭团，补充道，“我等会儿要去上夜班。”

    “你在哪里上班？”据警官所知，这些天来，越来越多的公司企业出于安全考虑取消了夜班，他对徐轻羽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就在后面。”徐轻羽扭头，指了指离这片绿化两三百米的小溪，在那条小溪对面有一整排色彩饱和度极高的橱窗，跟他们所在街道的萧瑟杂乱不同，那边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那里很安全，”徐轻羽想到红灯区里每隔三五分钟就会骑摩托巡逻的警官，很确信地说道，“谢谢关心，祁警官。”

    祁连和徐轻羽站的很近，他右胸上的名牌和编号一清二楚。

    “……证件。”祁连伸出手，那张年轻的脸上表情微妙。

    “不相信吗？”徐轻羽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钱包，将夹层中的一本薄薄的红证取出。独区盟内各区域高度自治，法律法规各不相同。卖淫在下三区违法，在上三区则是正当职业，有专门的红灯区供她们招揽生意。那红本便是徐轻羽的从业资格证。

    那红本证明，徐轻羽是上c区正规注册的性工作者。那上面有他的健康情况证明，见祁连看得仔细，徐轻羽调侃地说：“我很干净的，警官。”

    他的故作轻佻成功地让祁连的嘴角扯动，徐轻羽原本以为祁连会像之前遇到过的警察一样把证件扔到他脸上，嫌恶地离开甚至辱骂，祁连却将证件递换给他，无不语重心长地说：“你还那么年轻。”

    徐轻羽一愣。

    旋即他摇着头说，他已经25岁了。

    “您知道红灯区的橱窗一个月的租金要多少，而我给顾客口十五分钟，又能赚多少吗？”徐轻羽想尽快结束这段谈话，继续反问，“您一个月的工资又有多少呢？”

    “……我对我的工资很满意。”

    “我也付出了劳动，我赚这份钱，问心无愧。”徐轻羽理所应当道。

    祁连叹了口气，似乎是可怜徐轻羽会有如此粗浅的想法，也很惋惜。他刚从警校毕业，那些为人为民的誓言还像烙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不由多嘴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别的有尊严的活法？”

    徐轻羽被他问得笑出了声。

    “祁警官是想渡我从良吗？”徐轻羽弯着眼，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警官有这时间心思，不如去劝那些加入黑镜的大学生回头是岸，别再一天天地在路上扔砖头摆障碍阻碍交通。他们有智商懂知识，悬崖勒马还有未来可言，比我这个男妓有价值多了。”

    祁连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徐轻羽站起身，将没吃完的饭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就转身往红灯区走去。没几步，他停下回头，发现祁连还站在那儿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徐轻羽突然想到那些黑镜成员私下报复警察的新闻，原本想好心地提醒祁连遮以遮自己的名字，但当他的眼睛同祁连的对上，他看着对方那双漆黑又明亮的眸，心里莫名跳快了一拍，说出来的话更是刻意的不正经。

    “还是说你想照顾我生意，祁警官。”

    祁连神色淡漠，没有犹豫地转身，朝自己正在清理路障的同伴走去。

    似乎是认定徐轻羽无药可救，他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更不知道徐轻羽走得很慢，都走到过溪的小桥上了，还会时不时地往他这边望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