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这个殿下你来当好了 (第2/2页)

怖，面色惨白，赤着脚走出殿外，踩在冰冷的雪地里，甩开身上的大氅，摔躺在冰寒刺骨的雪地里。

    满眼都是鲜血，从天上飘落下来，轻飘飘，冷冰冰，没有温度，就像是她们的血一样……

    “殿下。”

    声音清冽若霜雪，是赵寒。

    “不要来劝本王，躺这一下，本王死不了。”

    顾初痕闭眼，别过脸去，清俊的侧脸埋在深深的白雪中，雪粒将他的脸颊冻得通红皴裂。

    热泪滑落，是愤恨，也是自责。他是太子殿下，做不到权势滔天，也应当做到仁慈温厚，可是他救不了三个女孩，连为三个女孩求一个公道他都做不到。

    他不愿做这个殿下，他不配。

    “殿下。”赵寒单膝半蹲下来，曲指拭去他眼角的泪，道：“法不责众，但……”他俯身，在顾初痕耳边阴恻恻道：“鬼责众。”

    “鬼？”

    顾初痕一睁眼，赵寒那张冷峻的脸就映在他眼中，充斥得满满当当的。

    赵寒不答，只冲他伸手。

    顾初痕握住他的手，稳稳拉住，从雪地里坐起来，满脸泪痕地问他道：“你要做什么？”

    “是太子殿下要做什么。”赵寒站起来，又冲雪地上的他摊开手，道：“起来。”

    “你不说，本王就不起……”

    “起来！”

    赵寒厉声一出，顾初痕登时浑身一颤，立马搭上他的手，紧紧抓住了，撑着地站了起来，乖巧得像是他养的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怵惕赵寒，明明自己才是太子殿下，赵寒不过一个幕僚而已。

    他把这一切又归结于习惯使然。

    “你……要我做什么？”顾初痕问他。

    “做一场法事……”赵寒看向他，道：“为那三个女孩做的。”

    这时候的顾初痕还不明白赵寒所说的做一场法事是什么意思，只以为赵寒是可怜那三个女孩，为了让她们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才命道士来给她们做法事，才命僧人来给她们超度诵经。

    直到听说榆树村闹鬼了，整日整夜的闹，闹得榆树村的村民夜夜惊恐，日日难安，人心惶惶，生生吓死了好些人，还有好些人给吓瘫了，而这些人无一不是那天在祭坛下高喊“杀死她们”的人。

    人人都说是那三个女孩的冤魂来索命，因果报应，不爽不错的。

    榆树村的村民想要逃离，却逃不掉，听说是因为村口正在修建一个水渠，水渠已经开挖了，日夜有监工守着，村民出不来，只能困守其中。

    鬼可以日日有，只要三个女孩的冤魂不散，只要罪恶不消。

    此事过后，朝中人人都称颂太子殿下仁厚爱民，嫉恶如仇，甚至那些嗤鼻太子殿下不知国法的刑部大臣也都对他刮目相看，在皇上面前对他多有美言赞许。

    顾初痕宁愿她们都活着，也不愿受这些虚言称颂。

    某夜，月明星稀，月光与雪光同色。

    顾初痕望着天，手握酒盏，仰天说道：“赵子泠，现在没人了，本王想烧些纸钱祭奠她们。”

    烧纸钱冥币这样的事，旁人做得太子殿下却做不得，诅咒皇上薨逝的罪名，太子殿下担不起，太子府更担不起。

    赵寒道：“夜深了殿下，深夜贸然拜访女孩子，不妥，会惊扰她们的，还是让她们好生安歇吧。”

    顾初痕看向赵寒，双眸还蓄着清泪，他知道赵寒的苦心，正因知道才觉得自己这个太子殿下悲凉得很，什么都做不得，什么都不能做。他忽地轻笑道：“赵子泠，这个太子殿下你来当好了。”

    “也不是不行。”赵寒淡淡瞥一眼顾初痕，道：“顾初痕，本王命你……跪下给我口。”

    “滚！”

    “顾初痕，忤逆本王的下场，你可承受不了，你的身体更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