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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师兄 (第2/2页)
么行李也没带就住进来了,脖子上常年挂着个头戴式耳机,一摇一晃的,房东跟我介绍他“搞音乐的。”要我们好好相处,我心说我好歹一大学本科毕业跟说唱学院的有啥好处的,有什么共同话题。 他说他叫张阳明,王阳明的那个阳明,是个道士,同时也是个rapper。我心一跳,我这个做题做的假货碰到真传人了,学的那点雕虫小技骗人伎俩,要拿出来不相当于脱干净了站人家前面,啪啪打脸。 他说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道士,到他这里传至一百八十三代,我说道士怎么能结婚呢,他说我爸不是,我叔叔是啊,又说兄弟你思想太狭隘了,对道士有偏见,你看,谁说道士不能唱rap? 我问他现在干什么工作,他说他干过很多,迪吧打碟,酒店前台,纹身师,没事写写歌,接演出,跑音乐节,在别人MV露个脸当背景板啥的。 我为之前看不起人家心里害臊,这不比我这个只会做题的废物会生存多了,要摆摊算命也是他比我能干。不过住在这里这段时间,最多还是见他在卧室里开直播,网络给人云算命。据他讲干这个有风险,算得准算得不准都有可能被人点举报封直播间。 我心说那不应该的,网上随便叭叭忽悠两句就有钱拿,这钱赚得这么轻松不举报你举报谁。 他说有一次他算准了人丢的东西在哪儿,那人反手就把他举报了,怀疑是他偷的东西,还去局子里面喝了杯茶,我不信,哪有那么玄乎。 隔壁韩国大叔据说回去寻亲去了,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他,稀奇,这种人还有亲寻,我以为世外高人早都与世隔绝,不闻尘世了呢。 拉普知道隔壁有个民俗学教授,不过他不感兴趣,天天打游戏卖装备,缺钱了开直播给人算命,熟了之后我都叫他拉普,比“道士”听起来更有人情味一点。 有一天,我拿那个出事的师兄的照片给他看,要他算算人在哪里,是死是活,他拿着照片对我左看右看,拧着眉毛,奇怪地道,“这个人,不就在你身边?” 他这话说的轻轻松松,我听的寒毛直竖,背脊发凉。 他又说,“噫!男同竟在我身边,零溢事件!” 我冲上去按着他一顿暴揍,他说,“错了,错了,哥,看在我没什么文化的份上,原谅兄弟。” 又说,“没有其他信息,光一个照片能看出什么东西来,生辰八字全不全倒是给一个呀。” 他自己讲大道三千,道与道不同,我们修的不是一门道法,你看的杂,集众家之所长,偏理论,我偏实际。我没什么好说的,他这实际也没个多大鸟用。 他又讲,“着什么急啊,你今天找,说不定明天人家就自己上门来了呢。” 还真叫他给说准了。 我在门眼里看到那师兄,脚步往后一撤,准备撒腿就跑,他穿个白衬衫,整张脸又白,脸上没有表情跟个死人一般,大半夜的,走廊上又没开灯,他就站在黑暗里面无表情地等着我开门。 我冲向拉普房间狂敲门叫他出来,看看外面的是人是鬼,怎么十年了还跟他失踪之前唯一留下的那张照片穿的一摸一样,长相也没有变化,看不出老了没老。 拉普不开门,说他忙着呢,也不知道偷偷摸摸搞什么飞机杯。我心一横,小爷怕过谁,壮起胆子去开门,那师兄不见了,站在门口的是韩国大叔。 我说:“教授你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微信上说一声好到机场接您啊。” 他看起来很急,像没坐电梯十层楼爬上来的,气喘吁吁:“收拾东西跟我走,我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回去,没时间了。” 坐在车上那师兄就一直看着窗外面,不说话,整张脸卡白卡白的,我跟拉普缩在七座小面包车的最后排不敢说话。 韩国大叔车开的不稳,我生怕他一个手抖把我们一车甩进河里给他陪葬了,我甚至想他就是拉着我们给他全家上路做个伴,反正我们这种废物对社会又没有贡献,清理垃圾也是为社会做贡献。 拉普盖上卫衣帽子头一仰,准备补觉,我拉他袖子,他不耐烦地甩开:“别烦我,没听见说路还远着呢吗,爱去哪儿去哪儿。” 心大如斯,我也不忐忑了,靠着车窗闭上眼睛说休息一会儿,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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