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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第1/8页)
李文嘉站在门口,清晨院落中有树叶纷纷扬扬落下,红红黄黄铺满一地,呼出的气化作一团白雾,消散在这季节落幕前的最后一场缤纷里。 阿七办事一向很有效率,一天未拖就把话语带到,于是这一天就这么悄然来临了,或者说是,终于来临了。 虽然有些突然,但似乎也没什么好觉得突然的。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在期盼着这一天,不是吗。 李文嘉就这么站了一会儿,起先像是欲言又止,而最终却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回头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短短的几分钟里,他的脑子像被劫持了一样,塞满了不想回忆的过去,以及拼命思考着的将来。 在这一片混乱中,他想,是要立刻买机票离开这座城市了吗? 这里已有了他新的工作圈子,公司办离职,和阿仁他们道别,都需要些时间,还有……简洛维。 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并不多,收拾起来没有花去多长时间。和靖云走出门时,他却忽的清醒过来—— 自己为什么还要那么急切地逃离这里,已经没必要了啊。 梁以庭终于看腻他了。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强迫他留在这里。 那么,自己还“逃”什么呢? 他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他,自由了。 ………… 两天之后的早晨,梁以庭恢复了正常作息,推开房门,去了顶楼花房吃早餐。 用全玻璃封闭的花房没有室外的刺骨寒风,却充斥着毫无保留的阳光,周围盛开着各类品种的兰花和色彩丰富的郁金香。 “他走了?” 阿七点点头:“已经走两天了。” 梁以庭背对着他,坐在一张摇椅中,又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阿七回答道。 梁以庭把咖啡杯子放回桌上,那椅子也彻底地停止了晃动,他莹白修长的手指平静地搭着椅子扶手,在冬季刺目的阳光下,显出略狰狞的鲜红色伤口。 寂静中,阿七将一件大衣展开,披到他肩上。 一股淡淡的暖香拂过来。 梁以庭伸手,将那件大衣扯了下来:“扔了它。” “……” 那瓶香水质量太好,衣服上碰到一点就一直有股若有若无的气味。同样,在书房打碎之后,整一层楼都飘着那股香气。 梁以庭站起身,吩咐道:“三层楼全部大扫除一遍,每个角落都喷上消毒水,别再让我闻到这股味道。” 阿七一时并不能倚靠有限的信息想明白这香水又戳中了他哪根神经,不过是非不问、一口应下已经是习惯了。下楼遇到管家时,便将这件事交代了下去,并且加重了语气提醒,不要因为打扫的不是切实的脏东西而偷懒马虎。 他在走出门时叹出一口长长的气,那口气如同他的人一样,被压抑得平缓而不易察觉。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至于松的是哪一口气,一时之间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只是觉得,李文嘉走了很好。 梁以庭永远不要喜欢上任何人,才是最好的。 无欲则刚,有了执着与牵挂,就是有了弱点和软肋。 不过,这些都只是他想当然而已。阿七的车此刻开在夜晚的环山公路上,梁以庭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之后,毫无预兆地提出要来这里。 空空荡荡的偌大别墅里,张妈本因为没了要伺候的人而有些懈怠,眼下又重新打起精神,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诚惶诚恐地给他做出了三菜一汤作为晚餐。 那极为挑剔的个性对这顿仓促的简餐竟也一言未表,顾自吃完了,在客厅开了蓝光机看了部电影,看完之后洗澡,上楼,睡觉。 他没有歇斯底里、多么避讳那个人用过的一切,早上是从李文嘉的那间卧室走出来的,正好阿七早起看到了。 寡言的青年仰脸望去时目光中有一丝诧异,诧异的同时,忽然之间也混乱起来,无法理解这整件事究竟属于什么性质。 梁以庭难动真感情,如果真的没什么感情无所谓他的离开,那么他现在就不会来这里。可如果他是真的爱上了,却如那录音所示的被对方背叛,那么他的愤怒应该远不止这样。 此前他并不是没有与他人交往过,关系还只是段亦真亦假的露水情缘,为了某些目的上了他床的小情人,在被发现与他在一起的同时外面还养着别人后,下场非常惨。 梁以庭永远不缺人,无论是为了钱财前途,还是仅仅只是他的那副皮相,总有人上赶着要把自己送上去。 或许他只是憋着一口气,没有发泄出来,需要一个渠道。 山上别院本是没什么人知道的地方,阿七也从不插手他这方面的事,而在想到这点之后,对于那些投怀送抱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果有合适的,上山来一趟也没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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