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崩溃 (第2/2页)

笑向花月道，“没事…”

    “您还说没事呢！都见红了！”花月忙扶他起身，只见他雪白的腿上，果真是流下艳丽的鲜血来。

    花月直吓得脸色惨白，向门外大声叫人。万永也情知不好，勉强定心道，“花月，你先扶我躺下呃…”又是一阵疼，腿间热流淌落，万永不敢去看。

    花酒和方伯已是闻声赶来，见状也是大惊失色。花酒忙跑出去叫府外守卫的府兵骑马去请晴泠来，回身同花月扶着万永躺下，也不知是怎么了，只道是或许玄蓥同他做的激烈，伤了他的身子。

    万永却是心里明白、怕得厉害，他师娘怀小砚时，同万衮因为镖局不挣钱的事情吵架，一时气急见了血，差点小产。他今日怕是也要…

    只一想要失去他同玄鋆的宝宝，万永就不禁泛起泪来，握着花月的手哽咽道，“阿鋆呢？他去哪里了？”

    花月愣了愣，“阿鋆？”

    方伯也是愕然，到底是老人，猜着他是问龙君，便扯谎安慰道，“龙君他回府去请安，很快就回来了。万先生，您这是有什么旧疾么？”

    万永含泪摇头，小腹内一阵紧疼，他不禁呻吟起来，断断续续道：“我…同阿鋆的…孩子啊…！怕是…怕是…”眼泪直淌落下来，咬唇哭出声来。

    方伯和花月花酒都是惊了，也不及再问什么。花酒提着裙子便跑向厨房，去做些安胎的药汤。她从前在府里服侍，给怀霜华的瑶乐王姬做过不少，此时还记得方子。

    万永连连呼痛，不停唤着玄鋆的名字，腿间衣裳和身下锦被都血湿了。方伯和花月急得满头大汗，花月急得没法，正待自己也去叫六公主，却听府外一声马嘶，晴泠已翻身下马，提裙小跑过来。

    万永一见她，泪水止不住地滚下来，唇瓣开合间问道：“阿鋆…快、快来了吗？”

    正给他把脉的晴泠怔了怔，脸色登时煞白，扭头就去看他腿间正流的血，立时吩咐道：“花月！去拿着这方子取药汤，要刚煮好的！”她平素行医，知道小产一事最是拖不得，是以不管是在杏芳轩还是凉鸿医馆，都日日着人煮好了药汤以备万一。

    花月立刻领命而去。

    晴泠又吩咐方伯去叫花酒煮热水，自己取出银针来，在万永关元穴，足三里穴位等上行针，见方伯出去了，便冷汗涔涔地低头问痛苦不堪的万永道：“万先生，这孩子…是我四哥，还是我五哥的？”

    “当…当然是阿鋆的…啊！”万永痛叫一声，哭道，“易鋆…阿鋆…痛啊…”泪流满面地求晴泠道，“泠儿小姐…万某求你…定要、定要…保住我们的孩子…呜啊！”

    晴泠脸色雪白，道，“可是，可是这里的人，不是我四哥，是我我哥，玄蓥。”

    万永怔住了。

    晴泠惊慌地看向万永，万永脸色煞白。晴泠一边行针，一边问道，“这些日子…万先生你、你难道都住在这里，同我五哥有了这个孩子？”

    万永喃喃道，“不…不会的…”

    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却在崩溃地大声道，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怪不得他性子变了，怪不得他说话那般好听，怪不得他不排斥他的亲近了，怪不得、怪不得…

    万永泪水滚滚而下，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问晴泠道，“泠儿小姐…你四哥同你五哥…生得难道一模一样吗？”

    晴泠痛悯地看着他，吐出一句令他彻底崩溃的话：“是，我四哥同五哥，是一对双生兄弟。”

    万永眼神空茫了半晌，忽地笑了，流着泪对晴泠道，“泠儿…小姐…你不必保这个孩子了…我不想要…”

    晴泠不知如何做，咬着唇看他。

    万永合目，自摸到身上保胎的银针，自己拔了出来，眼泪淌落不止。小腹痛得他想死，他却生不如死，热血从他腿间流出。晴泠慌忙另给他施针。

    万永却摇头，流着泪笑阻她道，“不用了…不用保它…它不是我想要的…”

    晴泠也哭道：“可我得救你！四哥要我保护你的！我对不起他！”

    “我已…无颜见他…”万永苦笑着落泪道，“我同他的…兄弟…做了这等事…有了…孽种…我…”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他喘了喘，眼神渐渐涣散，已是合目昏迷了过去。

    晴泠一边哭，一边急着救他，好容易给他止了血，他脸色已是白的透明一般，床上血色蔓延。晴泠哭个不住，花月取药回来，见状吓个半死，以为万永已死了。

    晴泠抹去眼泪，吩咐道，“给他喝下去。我回府去告诉三姐和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