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1 (第2/2页)

知道七万原来是雄性　－　不过看他皮成这样，感觉也是个男蛇没差了。

    七万吃瘪，现在倒是福至心灵，快速地变回了蛇形。蛇头上还盯着刚才砸出来的包，蹭着小清的睡衣，妄图萌混过关。

    “化形了怎么不告诉我？”小清把他的头揪出来，和他对视。

    七万心虚地低下头，“别赶我走。”七万化形之前，家里的流浪狗流浪猫基本都是在化形之后不久就离开小清了，七万懵懵懂懂的建立起来一个认知：化形之后就要离开这个家了。

    所以尽管早就能化形了，却还固执地拗着　－　要不是小清突发奇想去看监控，还真不定会被他欺瞒到啥时候那。

    误会解开之后，小清松口气，“你不想走就一直住着呗。不过我快渡劫了，我也不知道渡劫完我会是个什么样子。到时候可能你要自己照料自己了。”

    ……

    小清的劫来了　－　她失明了。

    她做了所有的准备，断腿，瘫痪，都能接受，唯独失明　－　她艰难地消化着这个事实。

    小清不再出门，经常一整个人在阳台发呆，她现在一点光感都没有　－　即使在阳台，和在完全黑暗的地方并没有任何区别。

    七万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职责，家里所有的家具边角都被七万用海绵包起来，小清这个瞎子就在家里摸来摸去，倒也不需要盲杖。

    七万最开始心里是有些高兴的，现在的小清不得不依赖他　－　让他很有满足感。

    直到有一天晚上偶尔醒来，发现非常细的呜咽声从小清卧室传来　－　她把手帕团成球塞在嘴里，肩膀抖索着，泪水无声从眼眶里滑落。

    然而第二天小清依然如常，并看不出来曾在深夜无人知晓时分偷偷哭泣的丝毫痕迹。

    就这样听小清在半夜哭了一个月后，七万去寻找了仙界在人间开设的办事处。

    他要把自己的眼捐给小清。

    “其实没必要，渡劫就是这样的，放着不管百年之后她的眼睛就会重新长出来的。但你的眼睛一旦丢了，以后可就真成瞎子了。你不是仙，你可就能活几十年吧，要一辈子没有眼睛吗。”医生看着七万的诉求，劝七万再好好想想。

    “百年几乎是人类的一辈子了，她夜里偷偷哭的我心里怪不舒服的。我是蛇，视力对我并不重要，没有视力也能活的很好。”

    ……

    七万不辞而别了，小清的生活越发艰难。她靠外卖度日，一天到晚的听有声书。

    在七万离开两个月后，仙界办事处登门告诉了小清一件好消息　－　有一位仙界的前辈在重塑身体的时候抛弃了旧的身体。前辈捐出来就当做好事了，眼睛正好可以给小清用。

    重塑身体都是仙界大能才能做到的事情，小清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狗屎运，跟着沾了光，她很快就用上了新眼睛。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　一切都没有变。

    ……

    七万回了自己的老家，正如他所说的，失去眼睛对他影响并不大，他身为蛇的时候捕猎主要就是依靠嗅觉　－　只是再也不能变成人类了。蛇可以不需要视力，但人需要。

    有时候七万偷鸟蛋吃，海鸟怒了，就去叨七万的眼睛。七万就笑　－　这群傻鸟，都不知道他早就没了眼睛。

    笑着笑着，就有大颗的泪从空旷旷的眼窝里流出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