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_古钟长鸣,于前尘时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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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钟长鸣,于前尘时分 (第1/3页)

    于夜半惊醒,眼下黛青诉说着困倦,侧身一看,身边的僧人正一派会周公之相。

    ……黎孤快他妈疯了。

    本身他身在暗香,总不能够白天露面,故而昼伏夜出于他而言已成常事。如今落了空闲,同那玄喻和尚一并相处,千百般的难处,这才暴露出来。

    玄喻的作息,黎孤相当了解。在少林时此僧闻钟喊黎孤起床,如今离开少林,离开了那口刺客本人最恨的古钟,他便闻鸡而起。黎孤好多次竟想将这方圆百里之内的大公鸡屠个干净,又念及鸡死了那和尚肯定去寻其他东西作参考,只好含恨作罢。

    从人血里泡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奈何习惯成自然,待夜深时分黎孤打鸡血似的从床上跳起来时,玄喻又把他拉下睡,若是实在睡也不着,翻身一干了事。

    流氓头一回被圣洁严谨的人耍流氓,心情简直不能更糟糕。他多次抽刀便欲砍人,心里头那滴点儿微不足道的乱七八糟心思又开始活跃起来……憋憋憋好半天,难过的仍是他自己。

    简直就好像,好像是那个时候。黎孤蹙着眉,打算起身来自个儿倒杯水,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恍觉身入梦境一般,飘飘然欲回转。

    他忽然回身望去——

    ………

    青山苍柏,竦石嶙峋,初晓的日光破开层层绿障,往山中寻来了。此类光,或若蚍蜉,或若沉木:一缕一线不成气候,然而万丝万缕凝聚,却足以撼动一口巨大的古旧铜钟——

    铛————

    铛————铛————

    ……

    破晓时分,撞钟的年轻僧人尚未从梦中醒神,沉沉钟声便于环伺之山中震荡开了。生灵以为常不为之惊,早起的僧人合掌低颂佛号。与之相和的,乃是流入山泉的隐士笛语,以及塔林中的雀鸟长歌,音韵和谐。陡一闻之,恍若霜残月退,万物苏生。

    禅医寮的小沙弥圆讷被人从笑眼和善的弥勒跟前硬拖回现实,他顶无辜地睁开迷茫的眼,还没忘了咂吧咂吧嘴——口水还挂在脸上,枕头也给浸湿了一片。

    “师叔……”

    不妙,怎的撞上了这位玄喻师叔。

    这小鬼水汪汪一双眼,眼巴巴央求着要讨饶。虽说他贪睡吧,在少林这佛门戒律严谨的地方算得上大错一桩,但若是这位好脾气的师叔,好好地求他一求,或许就罢过去了。

    玄喻没有半点儿气他的意思,仅是找他有事罢了。当下却看着这小家伙讨起了饶,也很疑惑,但他疑惑而已,没有点破,顺其自然地给了圆讷台阶下。

    “早课你不必上,领我去看你那伤者。”

    小沙弥这才了然,眨眨眼睛,心有余悸地合掌一拜,低声道:“随我来吧。”凌乱的被褥都来不及整理,跳下卧榻便引那玄喻师叔去。

    近日里也是颇为和平,禅医寮便清闲了不少。大多是门内弟子练武时受了伤要处理,从外头来的,近来也仅有一人。身份并不明晰,虽说初来时仿若浴血看似可怖,其实伤得也不算重。禅医寮的弟子一想,便扔给尚在磨炼期的圆讷看护。

    只有经历过才懂得何为后悔,那时圆讷却仅仅自觉有历练机会,便欣然接受了。

    那个人……圆讷不晓得应当如何评价他。要说,那实在是极其没有特色的一号人物了,相貌平平,身量在男性之中也并不如何出挑,说话也不有趣。圆讷年岁不大,本想找他这人生中第一个伤者侃些好玩儿的,可那人却只是有问必答,问至敏感处,还稀里糊涂搪塞过去,除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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