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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不过气，看不清东西，而腹部的绞痛又令他不得不保持清醒。他到底为什么要经受这些！生理性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他的额头抵在依依肩膀上啜泣，浑身细细地颤抖，仿佛受惊的小动物。他呜咽着说：“不要……我后悔了，让我回去……”

    “回去？”依依动作略微停顿，不明白零在说什么，而零被制住的双手紧攥，青筋绷起，似乎克制着什么恐惧，极力想要挣脱。他意识混乱，眼泪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胡乱地摇着头……依依从没见过他这幅狼狈的样子。

    “零，你怎么了？”依依心下有些发慌，想着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了，连忙松开了对零的钳制，没想到零当即软下身子，扑倒在依依身上，他毕竟身高腿长，依依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带着一起跌坐在地。

    零却完全没有感觉一般，紧紧地抱着依依，依依听到他反复念叨着好痛和后悔了之类的话。她听着听着，不禁脸色阴沉。

    我没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他到底遭受了什么？

    依依刚想问个清楚，零突然浑身一僵，双手按着小腹歪倒下去。

    “你怎么了？”依依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伸出的手一时停在半空，不知自己的触碰是否会让他更加难受。零浑身冷颤，似乎痛到极点，脑海中竟有一个声音回响：“你不守规则，这是惩罚。”

    惩罚？什么惩罚？我又要守什么规则？伴着剧痛和满心疑问，零就这样昏死过去。

    他觉得自己仿佛飘起来，周围是一片漆黑，而过了一会儿，又有很多绿莹莹的光点隐约出现，那光点越来越多，竟然都是一串串的代码。许久，零才意识到，自己是这众多代码中的一员。

    那是……世界刚建成的时候吗。零昏昏沉沉地想着。

    很快，这片漆黑有了变化，似乎分出了轨道，将这些四处飞散的代码运往不同的空间，零随波逐流地飘着，看到自己身边出现了一个与自己很像的代码，他是一串零，而那个代码则是一串壹。

    他如愿和这串壹分配到了一个世界，他获得了一副男性的形象，壹则在不同的性别中纠结不定，眼看着它将要奔向一个肌肉纠结的女装大佬，零忍不住佯装路过撞了它一下，壹的轨道一偏，选择了旁边一个金色波浪长发的女孩子。零有些僵硬地板着脸与她道歉，她毫不在意，说是天意。

    他成了游戏中的NPC，与依依负责不同的玩家，几乎没什么交集。他有时会忍不住隔着虚空中的屏幕远远望着她，发现她是个活泼的女生。零有时会想，这是她本来的性格还是系统要求她表现的性格呢？比如他自己，系统要求他活泼开朗，健谈风趣，可是他总是做不好。

    后来，零偶然发现了系统一个无伤大雅的bug，他可以入侵依依负责的玩家数据，与那个玩家共享五感。鬼使神差，他做出了违背规则的举动。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与依依面对面交流的滋味，也是他第一次碰到了依依的手。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如果他没有发现依依对自己的好感就好了。如果，一串代码真的不会拥有人类的感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