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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云与泥 (第2/2页)
他一眼,接着又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仿佛连大理石地砖的纹路都比来人的脸更吸引人。 血液逆流上宋兴文的大脑,接着又争先往下半身流去。 金帝斯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绝色了? 他的眼神十分露骨,严景峯啧了一声,将沈晏歌往怀中带了带,提醒道:“说正事。” 严景峯摆明了将沈晏歌归为自己所有物的举动让后者眼中露出笑意。 漂亮的眼睛微微弯出一个弧度,那张脸愈发摄魂夺目,宋兴文的视线几乎粘在了沈晏歌身上,他舔了一下嘴唇开口:“怎么,罗刹不知道我是来要人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严景峯冷冷道。 “胡文畅是个难得的人才,你从我这里把人劫走,想必做好了跟我翻脸的准备。”宋兴文话锋一转,“不过,若是你把怀里的人送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严景峯嗤笑一声:若是宋立辉在场,一定会痛斥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为了区区美色便抛弃巨大的利益,永远成事不足,不然也轮不到他这个外人来和他争夺须弥组首领的位置。 “笑话,在交易当天拦下我的货,还指望我乖乖咽下这口气?”严景峯的声音如同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至于我的人,你更是想都别想。” 宋兴文眼珠转了转,道:“既然你有了新欢,乌晓总能让我尝尝滋味了吧?” 提及乌晓的名字,严景峯的指尖颤了一下,只有被他搂在怀中的沈晏歌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在替乌晓紧张? “须弥组二当家就这么觊觎我的东西?”严景峯说,“可惜我还没玩腻呢。” 空气中充满剑拔弩张的味道。 宋兴文忽然把话头对准了沈晏歌:“小美人儿,你也听见了,这家伙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你不如跟着我,我保证对你一心一意。” 严景峯搂着沈晏歌的手臂紧了紧。 他准备替沈晏歌开口,却听见怀中人的笑声。被明显是须弥组高层的人点名,沈晏歌也不见丝毫紧张或是在意,甚至身体更往后靠了靠,舒服地枕着严景峯的手臂坐着,用这幅懒洋洋的姿态瞄了宋兴文一眼,嘴角勾起毫不掩饰的嘲弄弧度:“你算什么东西?” “……你!”宋兴文瞬间变了脸色,还从未有人给过他这么不加掩饰的难堪! 光看外貌,宋兴文也算长得有几分俊朗,出手又大方,和他上床的小姐哪个不觉得自己得了天大的好运;这一切的前提,是没有严景峯的对比。 在严景峯面前,他宋兴文就像是地上的泥遇到了天上的云,差距一目了然,遥不可及。就连他父亲见了严景峯,都…… 但他须弥组二当家的地位摆在那里,敢如此拂他脸色的,还只有沈晏歌一个人。 严景峯眼中也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被浅淡的笑意替代。他看宋兴文不爽很久了,像这样不留情面怼住对方的场面也是头一次看到。 既然沈晏歌选择开口,他便替他罩着:“没别事的话,这里还忙得很,不耽误二当家的时间了。” 这副模样能忙什么,忙着做爱吗?宋兴文狠狠瞪了沙发上的二人一眼:“严景峯,算你命大,那天晚上……” 他的话戛然而止,留给沈晏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离开了房间。 那眼神让沈晏歌不舒服,就好像视野中落入一只聒噪的苍蝇。他按了按额角,转过头用严景峯洗眼睛,看到对方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他下的药……”严景峯眉眼冷峻。 下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确实很符合宋兴文的作风。但他并没有证据。 那天晚上的事,还需要再查一查。 包厢门再次被合拢,严景峯一改在宋兴文面前刻意的慵懒,沉声对沈晏歌道:“你知道刚刚那人是谁吗?” 沈晏歌摇了摇头:“我只听见你叫他二当家。” “宋兴文,他是须弥组首领,宋立辉的儿子。”剑眉在严景峯脸上蹙起深深的沟壑,他头一次在沈晏歌面前露出严肃的表情,“有我在,我会替你兜着,但他性格睚眦必报,你……平时小心。” 沈晏歌随口应下。 严景峯一看就知道沈晏歌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吓到他。他心下无奈,但像是被对方感染了似的,由于宋兴文到来而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 沈晏歌的纯粹如同会自发光的星体,吸引着暗无天日中滋生的丑恶和黑暗靠近,期待将这份光源吞噬殆尽。 和沈晏歌待在一起,严景峯觉得很……舒服。 但他不敢奢求自己能拥有这份安逸。 他在地狱的针山血池中挣扎,口鼻中呛满了血水,胃如同巨石般下坠;沈晏歌便是这份黑暗中唯一泛着银光的蜘蛛丝。那根蜘蛛丝缠绕上自己,提醒自己这个世界与他截然相反的光明的另一面的存在,而他却无法顺着细细的蛛丝向上攀爬。 他还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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