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 (第3/4页)

一把七寸大刀，撩起丁晴轻薄的发，不怀好意地问：“你想留个‘全尸’呢，还是让我给你‘凌迟’？”

    “什么叫‘全尸’？”丁晴问，“全尸”岂不是直接从脑瓜顶开始剪。要是任星灿快刀斩乱麻，那丁晴自然长痛不如短痛，可丁晴清楚得很，现在一切都是任星灿说了算，他只有哄任星灿开心罢了。丁晴看了眼镜子，在心里给自己蓬乱的白毛留了张遗照，故作潇洒道：“你慢慢玩。”

    任星灿将丁晴的长发握成一把，剪刀开合，毛躁的发挨上锋利的刀，连先升后降的凄鸣声音都没能发出几下，发束便沿着下巴的延长线断开。丁晴留在脑袋上的发因为发质堪忧，相互粘连在一起，任星灿用指头从下往上搔痒似的勾进发丛中梳了几下，短发才散到丁晴脸边，变成一个边缘不齐的妹妹头。

    任星灿处理完剪掉的头发，故意用梳子把丁晴的刘海梳平，撩起丁晴盖住耳朵的发喊他“妹妹”。丁晴的手都抬起来了才意识到围布的存在，最终只能愤恨地拍一下大腿：“我是男是女，你清楚得很！”真是反了！任星灿现在动不动就想着气他，等下他要把任星灿扒掉衣服亲屁股蛋，叫任星灿羞到地缝里去。

    丁晴的反应叫任星灿又撩了一次丁晴的头发，这回直接亲他的鬓角。丁晴控制住自己，不让任星灿看见他抓狂，讨了没趣的任星灿伸手拨了拨丁晴后脑的发帘，换了一把温柔点的标准剪，拽过丁晴后脑中段的一缕头发掏着剪掉。

    丁晴的中庭稍宽，适合的发型长度范围在脸边至胸上，其他发型也不难看，不过没有这个区间惊艳。任星灿试着放平剪刀绕丁晴的发梢剪去一圈，锅盖似的笨拙短发在丁晴脸上并未发挥出搞笑作用，倒显得丁晴有几分稚气。

    任星灿用刷子刷去丁晴颈后的一圈碎发，丁晴有点痒痒地动了一下头，任星灿一伸剪刀，将丁晴的刘海剪缺了一块。丁晴的头发几乎一碰到刀刃就碎，任星灿若剪得够狠，新生的纯黑发根还坚强些，但任星灿还不想做得那么绝，挺立的发根该留给推剪的刀齿去处理，硬碰硬才有意思。

    “我要开动了哦。”任星灿收起剪刀，打开电推，一刀从脖颈插进后脑勺，丁晴的妹妹头便塌下去了一块，发茬坠落似一场桃花雪。

    丁晴可以说是很久都没见过推子了，轰鸣的电机一开始令他紧张，推齿压住短发而后暴露头皮的新奇感受则稳住了他的心神。可能因为上过的学校都不怎么样，他一直没碰到过“头发不能超过多少多少”的校规，也可能学校有规定，但谁也没搭理过，总之他一直留短碎发，推头也不会达到耳尖那种高度。虽然有头发盖着，没人看得见丁晴被剃了老高的一道，但丁晴心里明镜似的，刺激感像是燃起的小火苗，期待着任星灿剃第二下，第三下……直到火烧遍野。

    “感觉怎么样？”任星灿把手伸进丁晴被掏空的一道摸了摸，刺手的发桩给人一种介于痛痒之间的感觉，引诱着他继续抚摸下去，直到将这感觉“摸清”。

    丁晴心中缺少燃料的小火苗“咻”地一下被微风拂灭，他的头向后枕，桃花眼望向任星灿：“多剃几下我才能告诉你。”

    任星灿的手穿过丁晴的刘海抚住他的额头，刀头抵在他的发顶处，分别向耳垂和后脑处剪剃，剪光了他一侧的头发；刀头在这个半球继续开拓领地，任星灿靠细致地观察移动推剪，三两下推干净丁晴耳边的短发，而后反转机身，从另一侧撤开包住丁晴额头的手，利落地刮掉丁晴的空气刘海。

    “舒服……”丁晴轻轻地说，真轮到自己的时候，他并没有自己预想得那么慌乱，头皮暴露在空气中的快感和机器运行积累的热度他一并吸收，内心的一片土壤不沾火星，却默默地积攒着温度，等一个契机释放出整条火龙。

    任星灿按住丁晴的头顶，推剪的刮剃速度逐渐增加，拌入浅色花瓣的雪地融流成一滩灰碧的死水，之后水蒸成汽，留下满地散碎的青痕。丁晴的头发被全部剃光，任星灿操纵推剪在丁晴的头上绕过几圈后用指腹在丁晴头皮上漫无目的地滑动，像是降下一个咒印：“我还能让你更舒服一点。”

    任星灿找来剃须泡沫抹到丁晴的头皮上，多等了一段时间以便发茬软化，这期间他解开丁晴的围布清理地上的碎发，回到原位时发现丁晴都不敢看镜子了，一个劲地低着头。

    “抬头。”任星灿伸手拨丁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