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吃蘑菇 (第2/2页)

牙切齿地想，好啊，采蘑菇采蘑菇。我看你们今天来不来采蘑菇！

    李瀚阳走到卧室门口，他是来收拾碗筷的，最重要的是监督陈果做暑假作业，10多天了，陈果一个字都还没碰过。

    李瀚阳侧着身体半倚靠在门口，他的男孩儿正盘着个腿坐在床的中央，一手端着个碗一手打电话，金灿灿的光线柔和地打在男孩儿的头发丝儿上，细软的头发在阳光下显出浅栗色的光泽，正随风欢喜地舞动。

    碗里的豆浆也荡得很是欢喜……

    眼见快要洒到床上了，李瀚阳看得眼皮直跳，很不满意他这个样子，很想说他娇气，哪家的小孩儿会惯得像这个样儿…

    不行。

    李瀚阳皱了皱眉，饭是自己给他端到床边的…

    看到李瀚阳靠在自己房门口的那副惬意的样子，陈果的心情加郁闷了，奶白色纤细的小腿下面，脚上套了一双纯白色的短袜子，正不安分地一翘一翘的动作都停止了。

    跳下床，也不好好把鞋穿好，陈果板着个脸故意去撞他，想把他撞开。

    胸脯抵上他那硬邦邦的肌肉，完全推不动自己却被反弹后退几步，他气的满脸通红，套着白袜子的脚尖踢了一脚李瀚阳的小腿，但也是硬邦邦的，踢了还是自己疼，李瀚阳还是像个木头一样地挡在门口。

    “走开啊！没张眼睛吗？”脚趾头很疼，陈果没好气地冲他吼，吼完了心里有点儿后怕，然后就自己反倒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先说怎么了？”阳光扫过陈果白净的侧脸，光影中他长长的睫毛上带上了潮湿，李瀚阳伸出一条腿抵住门框，不肯让他走。

    被拦着，陈果真想把碗扣在他头上。

    “说。”李瀚阳语气冷了下来，拿出一副要他非说不可的气势。

    大颗大颗的泪花往下滴，陈果忍着不哭出声音，去推他：“捡蘑菇，去捡蘑菇，要捡蘑菇。”

    语气明明是生气愤怒，话里却更像是小孩子的诉说委屈和撒娇。

    李瀚阳蹲下身体，仰视地看着那张眼皮，鼻子发红的小脸，曲着食指轻轻地给他擦拭眼泪，陈果的左眼被他手指一碰，一眨眼眼泪就砸落在李瀚阳的手背上，又热又烫：

    “好了，捡蘑菇，不哭。”

    陈果觉得李瀚阳说话的语气又变得和昨晚一样温柔，还拿掌心贴着他的脸对他说：

    “没出息。”

    前一句话陈果很轻地“嗯”了声，后一句话又把人惹得眼泪汪汪地。

    去采蘑菇的路要经历一片金黄的稻田，陈果斜背着他的小竹篓在前面卖力地走，李瀚阳提着一大袋陈蓉做的馒头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一阵风吹来，稻田里便掀起一阵阵金色的波浪，两人身处在这阵金色波浪的中间。

    他们和父母说好了中午不回来吃饭了的，陈果在前面开路，小心地扶着田坎边上的稻子，让它们尽量地往田里面靠。

    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现在只觉得欲哭无泪，他只是忍不住使了使小性子。

    陈果想，他宁愿不出门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不出门的下场会更惨。

    每一颗稻草都很可爱，骄傲地擎着丰满的穗儿，可稻草的叶片也很尖锐，在陈果露出来的半截小腿上割出了一条条红红的印子。

    李瀚阳在后面微微偏了偏头，几步向前侧着身体绕到他前面，给他留下一个挺拔修长的背影：

    “你走的太慢了。”

    陈果的脸皮都红透了，被他气得白眼翻了好几下，抓着竹篓带子的手指用力收紧了。

    你行，你能，你走前面。

    陈果沉默地跟在李瀚阳身后走了一会儿。

    李瀚阳的腿很长，却走得一直不是很快。

    快要到山脚树林入口的时候，树林鸟多，最靠近山脚那里的一块田没有种稻子，种的是一片西瓜，田里的一些西瓜炸开了，今天雨刚停，种西瓜的人还没来得及过来看。

    陈果随口喊道：“哥哥。”

    李瀚阳：“嗯。”

    陈果想了想，看着那个炸开得特别厉害地西瓜，有些很好奇地问他：“西瓜熟烂了？”

    看了一眼裂缝中淡粉偏白的果肉，李瀚阳摇头：“雨水多了。”

    说罢，顿了顿。

    “想吃？”略微不自在地压低声音，李瀚阳用一种古怪地语气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