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救济_第八章 冰糖葫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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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冰糖葫芦 (第2/2页)

像破例太多了。

    “忽然不想走路了。”霍新安冲他眨眨眼,“抱得动吗?”

    严柏龇牙咧嘴地笑了笑——雄性动物通常会用这种方式在炫耀肌肉前为自己博得关注,一手托腰一手撑腿,轻轻松松就将霍新安打横抱起。霍新安忍不住一声低呼,没想到严柏力气这么大,毫不费力似的一路抱他到床上,放他下来时好像在搁一块易碎的酥饼,小心又珍重。

    霍新安摸摸严柏的脸,“你想再要我,说不就行了。一个人躲着干嘛呢。”

    “我怕你太累。”严柏说,“我感觉刚刚做的时候,你困得随时能睡过去。”

    “那不是困,”霍新安顿了顿,发现没法跟他解释,怎么解释,说跟他做的时候心里在想另一个人?“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有点走神,对不起。”

    严柏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不用道歉。”

    霍新安被他逗笑了,“行了你,少来那套。”他想起什么,“诶,小严,我好不好?”

    严柏脸一红,好在黑暗里霍新安也看不见。“……嗯。”

    “那就是好咯?”

    “嗯。”

    “害羞啦?”

    “我没有。”

    “撒谎。”霍新安翻身凑到严柏身边,温热的呼吸直扑到严柏脸上,勾得他心里痒痒的。“这有什么可羞的,又不是做了对不起谁的事。”

    “那,新安,你为什么留我?”严柏真的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口,他总觉得霍新安今晚情绪不太对劲,如果这时忽然跟他翻脸他都不会感到奇怪。

    “想留就留啊。”霍新安并没有真的去解释什么,在他看来这种问题是不必向严柏去解释的。“你也是,想走就可以走。”

    “我不要走。”严柏在被子下伸手握住霍新安的手腕,“我不会走的。”

    霍新安一笑,“我又没赶你……放手,你不嫌热呀。”

    “不放。”

    “不放手我关空调了啊。”

    “……”严柏只有乖乖松手。“晚饭很好吃。”

    “当然,也不看看谁做的。”

    “之前没见你做过饭,还以为你也不会做饭呢。”

    “那是你,我厨艺很好的。”

    “你在金城会这样做饭吗?”

    霍新安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此一问,“……怎么了。”

    “如果是一个人,总感觉在家里会空落落的。”严柏试图找一个比喻,“就像淑仪搬走以后,我很少在家吃饭了。”

    “一个人的时候我不做饭。”霍新安就当没听见那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我在金城很忙的,不比你们轻松。”

    他怀疑严柏的言下之意是你在金城有没有另找别人,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严柏大概不会有这种想法。

    “那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霍新安并不想在这种氛围下提这件事。“对了,晚上在超市看见有卖山楂的,就一下特别想吃冰糖葫芦,只是找了一圈没见有卖的……我小时候很喜欢吃零食,那会儿的夜市还有卖麦芽糖和冰糖葫芦的,现在很少能看见了。”

    “你说糖球吗?”严柏果然被带跑了,“外面没卖的,说不定可以试着在家做。”

    “自己做的跟外面卖的能一样吗。”霍新安不满,“我就想吃小时候那种。”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爸妈分居早,离婚也早。那会儿天天就盼着我妈能带我出去逛街,我很想要她给我买冰糖葫芦,但她从来不会考虑我的建议,我怀疑她眼里根本就没有我和我爸,每天都只想着另外一个男人——这个家庭之外的人。”

    在霍新安有限的有关于家庭的记忆中,所谓父母就是待在一起就会不睦、就会吵架的存在,父母天生就不该在一起——他们的结合本就是一场错误。生下他好像也是个错误,他很少见父亲给他好脸色,母亲也不常笑,小小的霍新安完全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什么,直到慢慢长大了才逐渐了解到,原来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拥有婚姻,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那天在严杜村,严母歇斯底里的状态一下让他想起了母亲,小时候母亲就是这样对他和父亲嘶吼发作的,尖锐的女声拔高到一定程度会有撕破人耳膜的错觉,让人浑身不适。

    “我跟你不一样。”霍新安在严柏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喜欢女人。”

    严柏张了张嘴,想附和他,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附和。

    “新安,”他说,“你想吃糖球吗?我去给你买。”

    “……”霍新安满腹心事登时烟消云散,“吃什么吃,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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