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月嶙峋_今晚我们睡在坟场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今晚我们睡在坟场 (第5/12页)

 睡觉实在是若有若无的一件事,他不在意。但他在漂泊不定里厌烦了这种日子,他厌烦了趋之若鹜的小鸭子在他身底下发骚,他想把那些人拧碎。他不要流浪街头,他要他哥。

    赌场的人找上门,指名道姓陈国旭,陈醒敞开大门等着债主上门。就差提供折腾他的手段。后来看到他手指头砍断了一根,啧,太轻。赌钱这玩意纯属无底洞,打你踏进去了,赌场的门就再也别指着出去。

    陈国旭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常年浸在酒里泡在赌场里,烟抽的比吃饭凶,情事从来没节制,但对象不再是陈醒。他意识到那个从前只会被他压在身底下嚎叫的小孩也长大了,在这畸形的生存环境里,学会了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滚,学会拳脚往要命的地方踢,学会了胁迫和拒绝。

    拜他所赐,在学校旁的巷口拦截初中生的时候,他没有羞愧。专挑穿的好模样干净的,开场白烂的一批,无非是没钱花了,心里有数吗?大眼睛一瞪,小书包急忙里翻一翻,几张票子到手。

    隔天陈醒被人套上麻袋打了一顿,说是无妄之灾也非然。抹一茬嘴边的血珠,陈醒笑了,可以啊初中生,知道报复了。

    日子含混过去,掸落一截烟灰,雪花顺势降下来。陈国旭死性不改,想把陈醒卖给赌场里混黑道的头儿,他指着陈国旭的脑袋,知道离谱俩字儿怎么写么?谈不拢,谈不拢就打一架,他这次没拿刀,他怕真忍不住把这人渣砍了。就这样也把打的陈国旭肋骨断裂,完事喊了辆三轮儿送人到医院,自己架着一身伤去找他哥。

    荒唐么?这是街坊砸碎了嘴嚼断了舌根的腌臜事,他身为当事人,麻木不仁的走在其中,说他不惆怅。

    陈厌解决完台球厅里闹事的刺头,雪下的已经很深。县城的冬天把人冻成冰棍,还没塞进舌头就闻见骇人的寒意。

    他从巷口拐出来,陡然看见陈醒站在风口处,脸蛋冻得发紫,一身血腥站在他面前,衣服撕扯的破破烂烂,见他来了,面上才有了生机。

    他看着陈厌一步一步朝自己跟前走过来,才肯开口。好像只是历经了一件寻常的恼人事,“哥,好脏,能不能洗个澡。”

    “怎么不上楼。”

    他委屈,“敲了门,没人应。”

    陈醒朝他哥伸出手臂,要抱。

    陈厌不答话也不应,任他手臂落空。自顾自往楼道里走,走了两步发现人还呆呆站在原地,才回过头叫他,“过来。”

    拧巴跟着他进了门,刚锁上门陈醒就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蛋儿磨着他后背,作无赖姿态,“今晚能不能不走。”

    “洗澡。”陈厌回过头,冷冷撂下俩字。

    “哥…”他软磨硬泡,“帮我洗,好不好。”

    陈厌好整以暇地望他,捏了捏他的下颚,“陈醒,你多大了。”

    他好想说,无论多大都可以做哥哥的小孩。又怕他不高兴,出口却只能讲,“哥,我怎么不是你生的。”

    陈厌权当他在讲胡话。拗不过陈醒的倔,扒光了衣服把人扔进浴室,毛巾盖在肩膀上,淋浴头的热水上来以后便朝他身上浇,洗发膏护发素乱挤一通头发挠一挠背上搓一搓便作势就要走出去。

    陈醒使坏,成心把水淋在陈厌身上,拉住他不让他走,装出无辜模样。

    “哥,你衣服湿了。”

    “要不要一起洗澡。”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小孩连遮掩都懒得做,剔透的像面镜子,心里想的什么全写在脸上,生怕他看不出似的。

    陈厌在蒙起的雾里看他,看到的不是他的脸,是贲起的欲望。支在两腿中间发硬。陈醒偏还不知道躲避,他迎上去,那物就严丝合缝地抵着他,他解他的裤带,他也就这样任他把手伸进来,陈醒踮起脚摆着胯骨去顶他的阴囊,有轻有重地磨着他,羞耻感蒙在面上成了红潮,他去握他的手腕,滚烫的耳垂贴着他胸膛,说哥,你心跳好快。

    那一瞬欲望喷薄而出,撩起野火,烧得他眼睛发红。

    他忍不住。他再也忍不住。

    他将他拦腰抱住,恶狠狠扑上去吻他,像要把他整个人吞掉。

    喘息一阵一阵跌起坠下,宕在陈醒耳根后头,每一声都在唤他的情欲。

    他被吻的嘴唇红通通,眼睛也发红,偏话还不肯软,骚话浪里翻滚一遭去磨他的耳根,“哥……你不知道我想你操我想的快疯了。”他倚在陈厌肩头,放缓声音,抓住他的手往腿间放,让他握住,让他知道他有多想要他,“每次想着你自慰,都爽得我射。”

    “哥,你会不会觉得……”

    “不会。”他说,不会。他执意要将他哥拽进来,一起双腿踩踏进来,要他们肮脏又腐臭,沾上再也洗不掉的泥泞。可陈厌其实一点都不在乎。他们都一样,以腐烂为乐,赤足踩在诅咒的坟场,只要热吻。

    于是他们一起坠跌,在唇舌相交的颠倒里尝溺亡的快乐。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