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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所幸对方马上熟稔地寒暄起来，让人忘却尴尬：“久疏问候。您家里的事，还请节哀。”

    “呵呵……”他是朝着林泷说的，后者从喉咙里挤出点干笑：“人都是向前看的。比起我，还是该恭喜鸿雪子承父业。”

    的确是子承父业，连小妈都一起继承，没空过一晚上。林泷暧昧地眨眨眼，样子十分欠操。商人不明就里，转了话题方向，与温家新任的主人攀谈起来。

    温鸿雪到哪都是人们奉承的焦点，他不再让林泷跟着，要他自己找凉快地方呆着。林泷笑着摇摇头，开始乱晃，收获了各式鄙夷或惊奇的眼神。没多久就从身旁斜刺过来一句：

    “卖屁股的贱人。”

    “你说什么？”林泷的耳朵很灵，一下就找到出声的人。他直直盯着那人，声音不高不低，清清楚楚传进了很多人的耳朵。“我要澄清一点－－温鸿雪没给钱。”

    温鸿雪还是太年轻，威信不足，要是他爹在的时候，绝没有人敢明着冒犯林泷。

    就因为不是家主夫人了吗？

    林泷低头看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捏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他站在露台上，与房间里交谈的人们好像隔了两个世界。

    一半清冷，一半热烈。一边冰原，一边火海。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夜幕降沉，不远处温鸿雪在向他招手，林泷颔首示意，走向那个与他格格不入的世界。

    迈开步伐的刹那，枪声响起，子弹从林泷的胸口穿过，瞬间染红雪白的衬衫。

    一切画面就像默片慢放，温鸿雪最后看到的，是林泷惊讶瞪大的眼裂，以及脱力向前摔去的身体。

    上一次有温鸿雪做肉盾挡枪，结果还是没有躲过被暗杀的命运。林泷头一次知道中子弹的滋味，身体在体会到真实的疼痛前就失去力气，他以为自己会倒在地上，然而有人接住了他。

    “林泷！”胸口的疼痛让林泷几乎无法呼吸，眼前是温鸿雪失了方寸的脸，他迅速把林泷拖到了安全处，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然而无论温鸿雪怎么唤，林泷只觉得又烦又累，疼痛已经逐渐从身体抽离，这感觉好像只要他放弃思考，听从大脑的指令沉睡过去，一切就会就此结束。

    我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吗？

    自从一脚踏入黑暗的世界里，沾染不干净的生意，林泷就知道他会有报应。真正事到临头，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暗杀，他只觉得死法搞笑。

    不甘心……

    好不甘心啊。

    怀中的人不再有任何反应，疲惫地闭上眼，温鸿雪咬紧牙关，目光落在林泷身上的衣服。

    是他的外套，林泷被当成靶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