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4/5页)

有肉的主人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深不可测，到了赛巴斯完全无法猜透的地步。主人的眉目之间似乎蕴含着强烈的情感，唇角旁微妙的弧度似乎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但是——赛巴斯完全无法理解主人的意思。在众多守护者中，赛巴斯可以说是与人类接触最多，最深入的存在。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从主人的脸上读出什么。只能说，名为“安兹乌尔恭”的这位大人确实深不可测。

    看到赛巴斯犹豫不决的脸，主人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叹息声。

    莫非是因为自己的愚钝而感到失望？

    抑或是——因为自己没有表露忠心而感到不满？

    赛巴斯的混沌脑海似乎被一道闪电照亮。但还不等他开口解释，主人已经扭过头去，制止了他的言语。

    “潘多拉·亚克特，赛巴斯，护卫我——我想看看雅儿贝德。”

    （……啊。）

    （啊、啊、啊、啊——！！）

    室内是诡异无比的气氛。这种扭曲的气场让铃木悟大呼求饶。

    安兹有点好奇自己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反正肯定不是泰然自若就是了。

    赛巴斯和潘多拉·亚克特一左一右站在自己身边。而迪米乌哥斯和雅儿贝德则远远的跪在房间门口处。一边是善恶值较高，对人类无多大恶意的守护者，一边是善恶值低至负五百，憎恶人类，以折磨，残杀人类为乐趣的恶魔族守护者。这种泾渭分明的态度让安兹格外紧张，尤其是——

    （迪米乌哥斯本来应该是在第七层吧？赛巴斯……他原本是在纳萨力克之中吗？）

    安兹看向潘多拉·亚克特。高阶二重幻影朝着他浮夸的一鞠躬，“安兹大人，因为我实在难以预料，雅儿贝德大人会……所以在对峙之时就擅自告知了迪米乌哥斯阁下。毕竟，以雅儿贝德大人的智慧和手腕，在下必须誓死以扞卫安兹大人的安全才行——！若是之后再发生什么意外，即使是我恐怕也难以主持大局，因此只能——只能自作主张了，安兹大人。”

    （哎？！我以为你会告知赛巴斯啊？！）

    安兹下意识地想发问。对于变作人类的安兹而言，偏向善良正义的赛巴斯明显更有安全感。

    但潘多拉身为拥有顶级智慧的守护者，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安兹尽量目光平稳地扫视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两位守护者。恶魔和魅魔都保持着跪拜的姿势。雅儿贝德已经恢复到一袭白色礼服的模样，看上去乖巧无比。

    “……雅儿贝德？”

    回应安兹的是死寂。

    沉默的时间在延展。雅儿贝德迟迟没有回应，安兹身边的两位守护者的气场开始变化。迪米乌哥斯看上去好像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安兹现在只能感觉到周身的气场变化。

    “雅儿贝德，抬头看着我！”

    安兹忍不住大声呵斥道。青年人类的声音和往日的不死者之王的嗓音相比毫无威慑力，但对于守护者而言，这声音就像是闪电劈打在身上。

    但是——雅儿贝德依旧没有抬头。

    “雅儿贝德……”

    安兹忍不住抓紧了扶手。雅儿贝德不愿意回应，难道说她对变作人类的自己心怀不满？

    （确实，雅儿贝德爱着的明明是那个“不死者之王”的我……而现在我变成了人类，而且还是毫无魅力的人类，雅儿贝德因此而对我失去爱意……在场的守护者里，潘多拉·亚克特想必绝对忠诚于我，赛巴斯嘛……至少不会主动伤害我。但雅儿贝德身为守护者总管，她对赛巴斯的支配力也不能忽视.....迪米乌哥斯呢？他本身就憎恶人类，对雅儿贝德的地位也从未有过怨言，更不用说我现在的状况——如果他选择和雅儿贝德一起——）

    “安兹大人，能否允许我替雅儿贝德发言？”

    迪米乌哥斯抬起头来毕恭毕敬的问道。

    “啊……我允许你说话。”

    安兹下意识地回答。他的目光扫过第七层守护者的脸，及时隔着镜片安兹依旧感觉到他和迪米乌哥斯的目光交汇了——因此他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雅儿贝德因为对您的无礼而感到万分羞愧，现在恐怕已经到了不极力忍耐就无法压抑自己自尽的欲望，”迪米乌哥斯以颇为严厉的声音说道，“如果安兹大人允许，请下令让雅儿贝德好好冷静一下，并让夏提雅陪同，以防止雅儿贝德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夏提雅？你是认真的吗？！）

    安兹不敢置信地看着迪米乌哥斯。让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