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驯化的_公园【有H】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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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有H】 (第1/3页)

    除了方威,那一晚我们都没有睡着。把开水放凉一些,娘试了试温度后,拧了毛巾给新生的婴儿擦去身上的血污。

    她想给方威擦身体的时候停住了手,毛巾挂在手上,像个印出五根手指的模子。我知道娘在犹豫什么,我说:“让我来吧。”

    脸盆里的水染成深红,毛巾放进去,取出来还是那个颜色。我拿我的衣服给方威盖上,免得他受凉。爹他们赶紧又烧了一热水瓶的水,供方威用。

    等外面的雪小了些,房内的烛火也暗了,娘哄着襁褓中的婴儿,轻轻地哼着儿歌。这时我们一家人都显得那么团结,没有一个人抱怨或指责方威的不邀而至。娘重复地唱着,声音温柔。歌词我很熟悉,是讲一只大虫子和一只小虫子的故事:大虫子要去高山上给小虫子找吃的,临走前,告诉小虫子要乖乖地守在家里。

    以前只觉得他们唱这歌时,动作表情有趣。现在重新听,却听出不一样的滋味。大虫子振开翅膀的那一刹那,小虫子或许已在它身上预演了自己的将来。不仅是寻找食物的途中会碰到许多危险,它带着食物回来时,说不定原本嗷嗷待哺的小虫子早被天敌吸食得只剩下一具空壳。

    婴儿睡得很香,没有梦的那种香甜。我好羡慕她,能够有一个纯粹的梦可以做。我也是有过的,但不记得了。我希望它是雪糕那样,纯色的,又带着乳香。

    方威醒过来已是下半夜的事情。我搂着他,让他靠在我怀里。被血、羊水、排泄物弄脏的裤子,娘拿去洗了,现在在火上烘着。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来你家。”方威对我说。他的嘴唇发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我摸着他的后脑勺,声音很轻:“也许以后你可以经常来,或住在这里。”

    方威闭上眼睛,似是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依然挂着笑:“不会的。”

    “我觉得有可能。”我认真地说,“我们……不是都有孩子了吗?”

    “你才几岁。”方威挣开我的怀抱,靠在墙上,墙冷我忙给他垫了个垫子。

    这和我的年龄有什么关系?比我小的、结婚了的比比皆是,眼下就有个现成的:我弟弟和邻居家的小姑娘眉来眼去好久了,说不定明年婚事就会定下来。但我还是回答了方威:“我马上就十八了。”

    “十八?”方威似乎很难过,他叹了口气,“你还是个小孩。”

    “你也大不到哪里去吧?就说我是小孩。”我嘟囔道,“要是小孩,怎么可能和你那个……对吧?”

    “我觉得我很老了。”方威往空中抓了一下,手背朝上,又倏地翻过来,摊开手心后我发现了一只正在抽搐着的飞虫,他说,“否则不会这么累,连呼吸也,很累。”

    “为什么要说这么难过的话。”我抱住他,又因为他吃痛的叫声松开了手。方威低低地说:“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等我读完高中,考不上大学的话,我就去打工。攒了钱,给你——给我们修一栋像样的房子。再买一辆自行车,每天什么都不做,就骑着你兜风,给全村人看。”

    “你在骗我。”方威歪下头,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肩膀湿了一片。他说:“但我好高兴,真的。谢谢你。”

    受他的情绪感染,我的心脏酸涩得像一个榨完汁后的柠檬。我把身上的衣服都盖到他身上,自己也侧着身子搂住他,一遍又一遍地吻他的眉眼、脸颊。

    他那一个月就待在我家里,虽然爹不待见他,但娘总归忍不下心。方威毕竟还年轻,要是因为我落下什么恶疾,她会愧疚一辈子。方威也是这个时候和我娘关系好起来的,两个人经常坐在床上纳鞋,补鞋。爹见不得方威这副乖顺的模样,他后来边抽旱烟边跟我说,看着个大男人捧着双鞋在那里绣,心里直发毛。

    学校里都在宣传考大学的好处,前途有多么光明之类的。那时的我也记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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