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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的生物歪了歪头，他依然是一副很困惑的样子，他歪着头，用左手拍了拍头，一股血水从耳朵中流了出来，“哥……哥……？”

    “我不是你的哥哥。”叶恩说，“你是一个应该死去的东西。”我也是。叶恩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

    “因为……我是一个不应该被允许存在的生物吗？”怪物断断续续地说，感觉很困惑，他正在接受脑海里叶起的记忆，他早就有了意识，但如此清晰的概念却是第一次出现，只是那两个字，【哥哥】，却还是鲜明的。先于一切记忆之前，也先于一切概念之前。小怪物觉得困惑，所以他先说出了这两个字。

    “因为我是存在就应该被抹杀的生物吗？”小怪物说，声音听起来不难过，只是困惑。“那我为什么还要存在？那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我不是自愿的啊。”

    小怪物说。

    他低头看着叶起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拥有的躯体。感觉非常陌生，但却莫名的熟悉，就像一个人回到了从未接触过的故乡，明明应该陌生，但只是吸一口气就要忍不住落泪。

    跌坐在眼前的人也非常熟悉。熟悉到脑袋痛的地步。记忆像是一幅一幅的照片，而这个人的存在，却无处不在，就像看着一面贴满了照片的墙。

    “因为我不应该存在，所以我就应该去死吗？”小怪物茫然地说。

    他听到了响动，小怪物抬起了头，跌坐在眼前的人站了起来，身体颤抖着，却走近了他，从这个人的身上传来了芳香，小怪物舔了舔嘴唇，他还是感到饿，他还是想吃，但不知道为什么小怪物忍住了。这个人走到了他面前。

    “不是的啊。”这个人说，嘴唇抖着，然后哭了起来。低着头，用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然后砸到了地上。小怪物觉得困惑。然后他的脑内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哭”。他很伤心。

    他应该抱住他。

    小怪物犹豫地向前走了走，他伸出了胳膊，试探性地抱了抱，“不哭不哭。”小怪物说，但被他抱住的人却哭的更大声了，“不要哭了。”小怪物困惑地说，他收紧了一些胳膊，想着对方会不会难受，于是又稍稍放开了一些。

    “我和你在一起。”小怪物说。他捧起了对方的脸，这就像是本能的举动，小怪物感到新奇，但心脏却砰砰地跳动着，血液都要逆流，就像心脏中突然开出了一朵花儿，小怪物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对方用手捂着脸，小怪物就耐心地一根一根手指地把那些手指掰开，直到露出那张沾满了泪水的脸为止。

    啊。小怪物的呼吸急促起来，但一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

    为什么呢。小怪物一瞬间也感到想哭。

    “不要哭了，”小怪物低声说，没有意识到眼泪也从他的眼眶滑下，“我和你在一起。”

    再度抱住对方的时候小怪物想，这个人和他是一样的。没由来的小怪物这样感觉，被遗弃的，无人珍惜的，光是存在就不被允许的，这个人和他是一样的。

    小怪物的心脏鼓胀着。这就是活着吗？这就是感觉吗？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和令人不敢置信。这样的奇妙。

    叶恩抓着那件沾满了血的白衬衫，他听着“叶起”身上心脏的跳动，嗅着刺鼻的血腥味，一时间他感到安心。就像终于到达了从未归来过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