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GB/后妃宦官/2v1_(十四)原来一条狗脸上会浮现类似女人的神情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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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原来一条狗脸上会浮现类似女人的神情吗 (第1/2页)

    薄风之情、细雨之情、他人之情正在横行肆虐。床榻乱得一片狼藉,她用指尖摸着潮湿黏腻的一滴血,铜钱大小,滴在床褥上湿得令人心惊肉跳。她孤独地坐着一会儿终于找回一种蔑视,于是赤足走下,步子很轻。

    您装什么幡然悔悟?她说,于他对面跪下,怀着庞大的难以置信。欲望的火平息之后,她的杏眼恢复经过修饰的美丽,有一种艳丽的恐怖感。乍一看是琉璃般的暗莹莹,看得细了,觉出眼瞳幻化为四分五裂的颗粒。该做的也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您还害怕什么?她的脖颈以一个妙曼的弧度低下:害怕我,还是害怕您自己?

    “害怕您的趋权附势的本领大不如前?害怕这样‘任人采撷’的处境?”低语伴随着躯体间的靠拢趋势,赵雏半敞开的衣襟像是冒出血来,她抬手静静掩上,“或者您最害怕的其实是,淑妃娘娘走了不过三月,您也可以这么轻佻浪荡上我的床?……”

    他无法说服自己接受淑妃的名字。他能听见,但是将那个掉进漏洞的名字费力地剜出来,用幻想抛掷很远很远。死人没有面积,灵魂已经脱离肉体的围栏,他们之间被身份之别分割开的距离,一下子被肤浅又欢愉的绝望感填充得满满当当,绝望感不是他或者她的感情,更像一种死人的飘忽不定的感染力,死人无影无踪,死人又无处不在。死去之人借用秦娥的一双明目监视他,令他恍惚明白,罪过之后那种为保全良心而必须伪装得幡然悔悟的慎重,比较犯下的罪过本身,更加不容饶恕。追悔莫及之罪比较恣意狂妄之罪,其实前者才最无耻;罪过因为具有不被宽宥的性质而值得尊重,悔恨只能破坏它。

    既然话已至此,那么我问公公一件事,秦娥说道。他说不要,奴没什么能够给您的了,求您不要……不要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

    “您可知晓她的名讳?”

    赵雏反而听不懂了。

    “我有名讳,公公也有。”她的手指游移着赵雏下颔,果不其然,一滴豆大的泪坠着她的指尖儿流下。

    她理解他懂了,强装着仍然不懂。

    淑妃不是一个名字。

    那只是一个区分妃子地位的等级。她有一个很沉重高贵的姓氏是薛,细细地念,眼前展开的画卷所绘胜似高山晶莹雪。赵雏自以为爱慕她那样久,竟从不知她的真名。

    一个光秃秃的姓氏之后,她依然留下永无尽头的穷途。她原本以清莹洁白的光芒于庙堂之上高高供奉,只一刹那,固体状的光芒像是琉璃灯于雪地摔破,眼泪倏然模糊了光。

    他只称呼“娘娘”,毕恭毕敬的“娘娘”轻而易举掩盖一切真实。真实难以触及,水中望月不必疼痛即可以获得虚构的美好,只要只满足于享受月的光芒就好,只要不要想着揭开面纱、令月亮的棱角将水面割裂就好。他想自己荒诞许久,竟然此时此地恍然大悟她那样无情推开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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