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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含泪向萧郎,阿爷将奴诓,奴命已不长。 (第2/2页)
些什么,直到母亲叫她名字,催她去向阁部请安。雨青浑身发颤,强忍着低头挪到上手,福身下拜。 李阁部忙让她起来不必拜,笑问:“名字是哪两个字?” 雨青答道:“雨过天青。” 李阁部大笑,“好!好个雨过天青!可曾读过什么书?” 雨青略一思忖,壮足了胆子:“粗粗读过、。” 李阁部略显惊异之色,扭头望一回希孟,又问:“女则、女诫一类不曾读过?” “读过。” “那便是读过不喜欢了。”李阁部捋须望一阵雨青,希孟掌心出汗。李阁部忽而大笑,向希孟道:“毕竟吴地人文荟萃,巡台的小姐果真神情散朗,谢姑遗风!妙哉!”说着腰上抽出折扇,解下扇上红色玉坠,双手捧了向雨青道:“仓促间不曾备得表礼,这是圣上前日所赐古琚扇坠,冬日玉身温润,握不冰手,姑娘莫要推辞,权作今日初见之贺。” 雨青转头向父亲,希孟略一颔首,雨青双手握紧了,指甲掐在掌心,强稳住手上颤意,才举手过顶,接下了,恭敬收好退下。李阁部展开折扇摇了几摇,向希孟一笑。 两家一同在寺内用过素斋,又闲话一回才说要散。希孟留下,邀阁部同去阳澄湖再聚,由雪苍护送李家眷属至寒山寺外归船,顾家一行则由管家伺候入城。雨青自见过李阁部后,不发一语,面色苍白,席间推说不饿,一口也不曾吃。 两家一同出得虎丘,由软轿再换大轿时,雪苍恰巧瞥见,雨青无人处神色郁郁,面上全无笑容,脸色青白,暗思不妥,悄悄嘱咐云凝几句,来不及细说,先去了。 雨青几乎不知自己是如何到家的,采桑一直在旁叽叽咕咕,她一个字也不曾听进去,采桑直抚着她胸口。到家后雨青草草向祖母、母亲拜了,说身体疲倦,先回房去了。说完也不顾母亲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云夫人以为她车马劳顿,让采桑跟好,由她去了。 雨青提裙疾走,几步跨上阶梯,推门进房,采桑跟入房中,关上房门。雨青立在次间书案前,一语不发,胸前起伏,气得眼都直了,愣愣望着面前笔架。呆立一阵,忽然记起一事,怀中掏出方才所得扇坠,狠命砸在地上,那古琚质地坚硬,确实上品,摔这一下,丝划痕也无。 采桑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小姐,说使不得。雨青不理,抄起桌上歙砚,举高了又向扇坠砸去,不曾砸中,一方砚台碎作数块。 雨青愈想愈气,今日一出,显然是父亲同母亲早商量好的,因她不肯画像,干脆将对方长辈约在虎丘,诓她去给他们亲自相看。阁部夫人将她从头打量到脚,连皮肤都细查验了,就差捏开了嘴看牙口了。给一家奶奶太太看过还不算,竟还拉“准家翁”亲来查问。 这算什么?教坊进倌人么?富商买小妾么?竟还有父母如此上赶着,将女儿货物似的拉在别人面前,让人挑拣。雨青自思一个千金小姐,本对他家无意,凭什么要被对方一家挑拣了去?自己早已表明心迹,父亲为何还要硬逼她就范?一家人竟商量好了骗她至此,全不顾她心中所想,雨青身感奇耻大辱,早晨母亲着意打扮自己的样子、阁部夫人抓牢她手时那挑拣品评的神气,今日种种涌在眼前,气不可禁。她双臂搭在桌案上,左右横扫,将桌上笔墨纸张尽数扫落地上,房中一阵噼啪乱响。 采桑赶忙先将扇坠捡了,再去收拾,雨青双手撑在案上,面色惨白,蹙眉不语,胸中一阵血气翻涌,一忍再忍,立了一会,忽然喉间呜咽一声,一口鲜血直喷在案上,房中丫头全吓傻了。 采桑急唤句小姐,扔下手上物事,跑上前抱着雨青。雨青气力全失,跌坐地上。采桑跪在当地将雨青扶在怀中,雨青仍一口一口呕着血,采桑哭着拿帕子去接,帕上、手上、衣襟上、地上,猩红一片,触目惊心。 云凝进屋时正见雨青咯血在案,当场吓呆,腿一阵发软,过了片刻强定心神,见一屋丫头只是哭,对浣纱急道,去请太太、请大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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