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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雩风 (第3/3页)
祖接去了天庭,从此灵笈观改名花神观。” 入得观中,仙树高约五丈有余,通体无一丝杂色,遒结粗壮的茎干羊脂白玉也似,需得五六人方可合抱,叶如银箔,白槎花缤纷碎玉素琼,飞舞充盈于天地间。 今日祭祀花神娘娘,谢阑见得那白槎低垂的枝丫上挂满了纤莹红绳,绳下系着在风中轻旋的金批朱砂花笺。秦沧翎随手摸出几枚铜钱,去神观观祝处买来两张花笺,凑到谢阑身边附耳低声几句,谢阑轻轻点了点头,少年笑得腼腆,两人各自提了笔写下了一行字,折叠后分别以红绳系上。 行至通明如雪玉般的高大神木下,观中的娘子们从秦沧翎入观时起,无不偷偷打量着这引人注目的少年,却见那俊美小郎君蓦然腾身而起,猫儿般轻捷,足下几点,直直蹿上神木最顶端树梢,无不惊呼出声。然而漫天蔽日的丫杈,他竟是不曾碰掉一枝一叶。 将红线系在最高的那朵晶莹剔透白槎花上,少年秀逸身形仿若鸿毛,停驻于轻霜薄雪、乱琼碎玉间,任天风衔转花瓣掠过眉梢眼角,回眸对抬头仰望他的谢阑遥遥一笑。 午时,秦沧翎挑了白马街上一家名作流泽的高档食肆,底楼跑堂小二一见少年甚是殷勤,忙不迭将两人迎上了三楼临窗雅厢。 店家奉上热布巾与香胰供客人净手拭面,秦沧翎未看水牌,直接流利报出一串菜名,皆是现下时令佳肴,主食小菜样样齐备——魏平常以莳花入膳,花馔宴名扬天下,少年点了不少新奇美食与谢阑品尝,有那雕菰百合饭、山茶汤饼、杳然桃花羹、玉壶冰清、胭脂瘦等等不一而足。待得所有菜品呈上来后,少年吩咐道:“这里不需你们服侍,莫要打扰我与娘子谈话。” 门帘垂下,银铃微微一响后复归安静,秦沧翎为谢阑取下了幂篱,见他已是羞窘得满脸通红,不由轻笑着亲了亲他,也不揶揄,转而道:“这罐蜜渍梅花唤作春寒酿雪,配粉糕的,阑哥哥,来尝尝他家刚出炉的鲜花粉糕,趁着还热腾。”说罢从笼屉中拣了捏作玫瑰形的一块裹上花酱,递到谢阑唇边。 谢阑低头咬住,只觉满口化开馥郁,并淡淡梅香,不由就着他的手吃完了一块,柔软舌尖舔舐过秦沧翎指尖,引得少年胸口漫涨着似是打翻了手边那罐蜜般的腻甜。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如何能经得起这般无心撩拨,沸血分兵直往两路冲,然而秦沧翎毕竟脸皮儿薄,这般青天闹市实是涎不住脸缠着谢阑白日宣淫,一顿饭是百爪挠心食不知味。膳毕,少年将谢阑摁倒榻上,直至欲火在这个亲吻间温柔平息,方才喘息着分开。 捏着少年脸颊轻轻揉弄,秦沧翎顺势抱住了谢阑的腰肢,埋首于颈窝里,又撒娇似的唤了一声:“娘子。”谢阑有些发窘,却挣不开他,只得回抱住少年,在他发顶软软落下一吻。 突听得街市中喧嚷鼓乐声,秦沧翎抬起头,侧耳听了片刻,对谢阑道:“阑哥哥,这是戏班排演呢,这出唱的便是女夷娘娘与掌门师祖的故事。”谢阑听得些好奇,不由卷起了竹帘,向下望去。 但见所搭戏台边围满了人,旦角是两个八九岁大小的玲珑可爱的女孩,分别一身古着主婢装束,嗓音虽尚为稚嫩清脆,颦笑间却满溢灵气,却倒是有趣得紧。因着从这边酒肆轩窗望去,可见绘绣场景的幕布斜上,一人提着扎口麻袋,自顶头倾倒下扫拾的白槎花,旁边风机鼓动,雪瓣纷纷扬扬洒下,谢阑虽是目不转睛,但两个女孩提着裙裾轻盈旋身,白花随之翩跹,瞬时化作二位峨冠广袖的妙龄娘子,迎来台下围观众人高声喝彩。 谢阑不由探出身去,饶有兴味观摩起这出融了百戏幻术的曲目。正品着唱词,突觉如芒在背,不由偏头望去,但见长街对面别家酒肆二楼之上,迎风飘舞的石榴红招子旁,一人凭窗而立,正直直地望向他。 脸上的血色唰然褪去,不由得向侧边避去,手上不注意,杯里泼了花露的滚烫甜茶倾洒而下。秦沧翎眼疾手快地将谢阑拉到怀里,幸是未被茶水溅到,却只觉怀中人身子不住发抖。 “阑哥哥!怎了?” 谢阑紧紧地扣住少年的臂膀,颤声道:“对面酒肆中人……看到我了……裴萌……他曾与我相熟,现为大理寺大理寺少卿……身边之人,是衡机的天枢统领江鸣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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