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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前头正忙的时候,渠锦堂偷偷摸摸摸打开后院的小门,渠家一直跟着他的下人胡六擓着袖在门外候着。

    “少爷!”

    渠锦堂揪着眉毛,探头四处打量:“让你带的东西呢?带来了吗?”

    一个青布的小包,渠锦堂接过来掀开角,鹤年堂的红封打眼前一闪,脸倏地红了红。他把东西揣好,向四周又看了看:“你来这儿的事,没告诉别人吧?”

    “一个人都没说!”胡六本能地打包票,“全照您的吩咐,药是我大哥去办的,我从家里取了赶忙就送过来!”

    就为这个,临走他还被他大哥捉住了问,问他在外边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弄这些糟践人的玩意儿……

    胡六想看又不怎么真的敢造次的,悄默觑他家少爷。

    渠锦堂这会儿的心思都在院墙里,收了东西着急打发:“成了,你走吧。”

    “少爷……”胡六还有话,巴巴叫住他,“您有阵子没回府了,夫人成天叨叨,说外头有啥好?让您家都不着……”

    他娘真是多事儿,渠锦堂不耐烦地关门:“这不是店里忙嘛!得空就回去!”

    胡六赶在他之前逾越地挡着门,可能被盘问多了,他也慌:“少爷!夫人最近见着我总问,问你是不是在外头也遇上哪个妖精把眼给迷了,认不得回家的道儿……”

    渠锦堂背上直冒虚汗,完了完了,他爹当年背着家里在外头有了二儿庆堂,这件事是他娘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儿,这要是起了疑心,他和常乐的事儿……

    绝不能让渠家人知道!

    他心烦意乱地撵人:“知道了!知道了!过两天就回!”

    回院的路上,花不香了,天也不蓝了。

    渠锦堂没了心思,低着头不怎么看路的往回赶,其实心里烦躁,怕一不留神,叫常乐看出来。挂了辣子的小屋近在眼前,隔开一扇门,渠锦堂拿定了主意,这件事,头一个不能叫常乐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那才真叫绝了他俩之间的路。

    屋里的炭盆还剩一点儿,烧得比外边暖和,渠锦堂脱了袄子先往床上看,常乐还跟他走的时候一样,裹着被,脸朝里躺着。桌上,他早上上工前给他备的新熬的枣米粥,也一口没动地放着。

    渠锦堂挪着屁股,轻手软脚地在床边坐下:“还睡着呐?”

    这话是明知故问,他俩都清醒着呢,所以才一个装睡,一个充楞。

    指头刚落到被沿上,底下的人立马缩紧脖子拧肩,渠锦堂讨了个没趣,瘪嘴,觍着脸关心:“醒了怎么不起来把粥喝了?都凉了,一会儿我给你再热一碗去……”

    常乐攥着被子,浑身上下,裹得就剩一绺露在外边的头发。

    自打那天从宝箧楼回来,渠锦堂就学会用这副口气,挡他的脾气,将他刚起头的怨愤,消磨在一把语短情长的目光里。

    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面孔面对渠锦堂,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只要他的眼角稍稍流露一点疏远,渠锦堂立刻窝囊的,仓惶的,用他并不高明的法子,变本加厉地讨好,好比现在……

    两根哈了气的,被搓得通红的手指,虚虚的,不大敢真的碰的,把碍着睁眼的头发丝,一点点,轻轻拨到耳朵后边。

    常乐被烫疼似的一扭,渠锦堂赶忙把手收回来,放到膝盖上:“我,我不碰你……我就想看看,你还烧不烧……”

    屋子里静了好一会儿,渠锦堂攥在兜里的手,紧紧握着一枚硌手的小瓷瓶,瓶子在他手里焐了一路,从他身上过了人的温度,贴着里衣,噗通,噗通,活了似的跳。

    大约这种鼓动带有迷惑人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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