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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夜袭 (第2/2页)
袖子,她看见下方有人起身向外走去。 “后来她怎么样了呢?” “逃到状元府里一阵子后就被抓回宫了,过了不久就在宫里死了。”陆越还是一副冷淡的口吻。 我又追问,“那她的孩子呢?” “她原来并未怀孕,是太医诊断错了。她知道后欣喜若狂,可望着已经成家的状元又暗了神色。后来有一日状元喝醉了,走错了屋子,同文官之女……” 见陆越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我便接下去:“是我想的那样吗?” 陆越则拿那双多情却无情的眼睛盯了我许久,直至我不好意思起来才点点头。 “文官之女回宫后发觉自己又有孕迹,慌张地找了信得过的婢女来看,结果果然是怀了。她不知是否是皇上的,又或是状元的。她终究还是生下了那孩子,抚至六岁,发觉孩子的眼睛像极了状元。她又使了法子来测,发现这真是状元的孩子。” 六岁……那便是元丰二十一年,关月也是那年来的府上。我颤了颤眼睫,被自己心中的猜想吓着了。 “她便找了法子把那孩子运了出去,托人送去状元府上。自己则不久后自刎。” 我定下惶然的心神,问他:“文官之女是昭惠妃?” 陆越望着棋盘,我也跟着看。黑白二子交错,似难舍难分的情人,似步步斡旋的仇敌。我其实并非很懂棋,这局我二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下意识的缠斗。他侧头望向窗外,我看见他纤细的下巴似乎略略点了点头。 “那……状元可是我父亲?你便是昭惠妃的儿子。” 前一句得到他默许,我后一句便用了陈述的语气。陆越依旧是不置可否的样子,等了许久才见他点了点头。 他是昭惠妃的儿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是关月,也是陆越。 “你怎么……你怎么逃出去的?又怎么会让皇上认的你?” 我语塞半晌,断断续续地开了口。胸膛里似乎被塞满了棉花,心被丝丝缕缕的情绪绞着。方解答的疑问渐下,新的疑问又涌起。许许多多的东西充斥心中,似是苦,似是怒。我喘不上气,我喘不上气。 “天色晚了,我该走了。” 陆越不答话,只朝我点点头。 我见他走到门边,心中情绪难抑便冲上去扯住他的袖子,冲他叫起来:“你说啊!你说啊!”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好好吃饭。” 陆越的手凉凉的,抚上我的脸庞,我眼角缓缓落下的泪滴打湿了他干燥的指尖。他顿了顿,便扯了手。 * 白日里发生的事像海浪一遍遍打在我心中。 我想起父亲,想起母亲,想起曾经的陆越。他们那时都是否已经知道了?昭惠妃同我的母亲,究竟哪一个苦些?我一直以为自己家比起其他京中复杂的世家大族好上许多,但未曾想其中也掩藏着秘辛。 今日一切似从雪下掘出一朵花,那花从此以后便长久地开在我心间,密密地用藤曼和枝叶裹挟着我,娇美的花开在其上,遮去了鲜血淋漓,遮去了森森白骨。 我捏着被褥,忽觉一阵动静。 有人? 我正敛了情绪屏气待那人下一步动静,却被突来的重量压住了身子。正要发出些叫声,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沉下心来才发觉一点冰凉点在我脖颈,似乎点住了什么穴位才使我难以发声。 未知的恐惧蔓延在我心中,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那人滚烫的呼吸打在我裸露的肌肤上,我眼睛不好,夜里也看不清他是谁……是陆机?不,他虽然不喜欢我的声音,也不至于半夜潜入。 那是谁? 正当我恍惚时,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贴上我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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