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往会客厅的途径 (第2/2页)

  “带他去禁闭室。”

    尤利塞斯呆愣的跪在原地，对此毫无反应，像是丢了魂一样，双眼注视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瞳孔里却倒映不出任何景象。

    远处似乎有人笑了一下，波尔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声音懒散而漫不经心，像是一句敷衍的安慰。

    “别担心，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会吗？尤利塞斯麻木的想，他已经听过太多遍这样的话了，多到…他已经不再相信了。

    ＊

    “尤利塞斯，我警告你很多次了，不要试图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去窥探会客厅里的事情！”

    少年双目无神的跪在禁闭室的中间，昏黄的灯光照得他脸色惨白。

    他像是灵魂都已经出窍了，无论是亚当斯的柔声劝诫还是大声呵斥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他曾三次试图以各种借口溜进会客厅，可他连外面的那圈铁栏栅都无法走进去。

    有一次深夜，他躲在黑暗中试图等待那些客人散去的时候，他也许能够看到他的同伴们回去休息的身影，然后他能够上去说两句话，知晓他们平安无事。

    但他没有等到。

    甚至在他躲藏的角落，他看见有两名侍从抬着担架从大门里走出来，担架上盖了一块白布。

    尤利塞斯在一瞬间如坠冰窟。

    于是他开始做噩梦，梦中他掀开那块布，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他梦见露露和莉莉娅在尖叫，梦见安德烈抓挠着地板嘶声哭泣，而他在梦中惊醒，生怕自己的噩梦成真。

    尤利塞斯开始害怕睡觉，他恐惧自己就像是拿刀的刽子手，只要入睡就会对他最亲密的伙伴们行刑。

    缺乏睡眠与焦虑让他憔悴到了极点，那双蓝色的眼睛像是被雾霾遮住的天空，灰暗而空洞，温和沉静的气质不再，他看起来像是一碰就会碎的薄冰。

    大主教走进禁闭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神明在上，我的孩子，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太让人心疼了。”

    他蹲下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尤利塞斯，抬起他的下巴拿拇指磨蹭他细嫩的眼尾。

    “大主教大人，求您让我见见我的朋友吧……”

    尤利塞斯因为老人的关心而眼角湿润，但他的语气中却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他已经请求过许多次了，每一次，都会被搪塞或驳回。

    “我亲爱的尤利塞斯，真的很抱歉。”

    果然，这个处于神殿最顶端的和蔼老人也与亚当斯说出的话一般无二。

    “我也很希望你能进入会客厅去，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他低头深深的望着尤利塞斯灰暗的蓝色眼睛，拇指缓慢而仔细的摩挲他苍白的脸颊，像是在抚摸一株渴求浇灌的花。

    “再等一等，孩子”

    他意义不明的低声喃喃。

    “我希望他没有选中你，到那时，我就会带你去会客厅，与你的朋友们永远在一起……”

    尤利塞斯没有听清他的低语，他只是垂着眼，在心底第无数次的祈求神明，希望安德烈他们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