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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只有极致的理性与冷漠才能压制住极致的丑恶与疯狂。 (第2/2页)
郁谨心想我表现得也很业余……他侧过头,看清了顾霖脸上显而易见的懊恼,还混了一点罕见的,独属于少年人的羞赧。 像阳光干净地照进来,一切都被洗礼得明亮而清朗。 郁谨微微失神。 ——在离婚前,郁谨虽然一边因为能和爱慕的人同床共枕而欣喜不已,但无可避免的,在每晚最为亲密最为激烈的交媾中,当他下一刻就要再也忍受不住,攀上让身体非常、非常快乐的高潮时,陈浮平静中甚至略带冷漠的眼神都会让他心里一沉。 大脑因为生理快感全然空白,与此同时,房间里漂浮的细小尘埃、头顶灯光照不到的阴影、摁在腰间的手……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控制不住地脖颈渗出冷汗。 郁谨总是妄图通过丈夫简短的回话,通过他的脸他的微表情来揣测枕边的男人心情如何,压力大不大,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像是捧住了一团雾,患得患失的焦虑与透不过气的恐惧如同台阶上垂落的树影,扫不开也避不掉。 所以,虽然难以启齿,但面对顾霖时,他确实好像捡到了……失落已久的,不用再小心翼翼窥视的金色糖果。 此刻,身边人眼中的光彩明烈而不掺杂质,他于是再无顾忌,仿佛只需像条不思进取的小鱼,懒洋洋躺在长椅上,哼着歌眯眼享受就好。 郁谨有点茫然地舔了舔唇珠。 ——最重要的是,黎静流来了又走后,他终于好好睡了一觉。 梦醒时脑袋空空,那些被死死捏住藏在掌心,碎玻璃一样的,对陈浮的执念与不甘,突然没有那么沉重尖锐了, 好像一夜之间,蓦然回首,发现这些深入骨肉的感情是如此的无根无叶,梦中暖风不动声色吹过,惊醒时便只剩手心的隐隐痕迹与钝痛。 郁谨停下脚步,脑中一瞬间闪过心理医生那句“放心去享受”。 ——或许是之前的我过于狭隘,或许我真的应该,应该…… 深吸气,沉默一会儿,终是下定了决心。 郁谨转头,对毫无防备的顾霖道: “其实,顾霖,我对你也……很有好感。” “但不管是和你现在的喜欢比,还是和我曾经的喜欢比,这点好感都好单薄。” “会对你不公平……我们还要一起拍很久的戏。我想尽力也去很喜欢,很喜欢你,完全自愿的。” 他望着顾霖好像凝固了的表情: “如果那时候,你还不后悔,我们就……试着在一起吧。” “好吗。” ………… 略带绵软的声线从扬声器中清晰传出,郁谨眉眼弯弯,脸颊微红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俊秀的男人。 然而,他看不到屏幕外,车厢里,另一个男人同样俊秀的脸。 陈浮左手紧紧攥住右手手腕,强行压下了那块皮肉与筋骨的细微颤抖。 这一次来法国,医生对他的心理状态发出了警告。 但陈浮不以为意。因为根本不是始料不及的黑暗侵蚀了神智,而是他快要绷不住正常平庸的假象了。 只有极致的理性与冷漠才能压制住极致的丑恶与疯狂。 不知道视频背后的人是谁,但目的显而易见。 而陈浮也如其所愿,毫无反抗地中了招。 ——他仅存的,只陈列在阿谨面前的,少得可怜的温存与忍让,在亲眼看到郁谨对别的男人露出柔软的,春水般粼粼闪烁的笑意时,已经彻彻底底的岌岌可危了。 只需要再擦上一点火星…… 车身猛然急刹!陈浮的胸骨顿时被安全带勒得发疼。 司机哆哆嗦嗦:“陈总,前面的车突然变道,我不小心,不小心追尾了。” 陈浮喉结上下动了动,暂时关掉视频。 他抬头,只见前方被劳斯劳斯撞坏一个小角的车,是一辆加长黑色林肯。 车身震荡,唐百灯阖着的双眼并未睁开: “哪个不长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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