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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坦白 (第2/2页)
我实在不甘心,也舍不得……」 头上突然传来噗哧一声,贴着的胸膛也隐隐传来震动。沈异生笑得太用力,惹得沈惑弦抬起头来呆呆看着他。 「你将那群道士比喻成匪徒,倒也说得没错。」 「……」 笑了好一会终於停住,他半是无奈半是生气的捧住沈惑弦的脸颊。 「不对的是他们,你一点错都没有,别再跟我道歉了,好麽?」 沈惑弦轻轻点了点头。 这日晚上,沈异生没有回自己屋里,而是留下来,与沈惑弦同榻而眠。 过去三年来两人结伴同行,平日里若是住在客栈,都是共睡一张床舖,现在沈惑弦既醒过来,便又回复如初。 外头树影摇曳,点点月光顺着窗间,流淌而入。屋里一片静谧,只余身旁人极轻极轻的呼吸声。 感受到肘边的温暖,沈惑弦慢慢地侧过身去,一眨不眨得看着身旁熟睡的青年。 他这半生与无数男人同床过,却没有一个和沈异生一般,手脚总是规矩的摆着,好似怕打扰旁人。 他又往前挪了些,直到两人相贴的部分严丝密合。却又抑制不住的想把四肢交缠上去,把脸埋进对方胸膛,让青年牢牢托着他的臀,触碰他的脸颊、亲吻他的颈子、啃咬他的锁骨── 可他知道,沈异生对他,亲近有之,信任也有之。 独独没有爱欲。 失忆前的沈异生,曾是心悦他的。 若说外貌,作为魅妖本就极其出色,兼且化形後寿命可达数百年,永保青春不老。是以他的容貌从与沈异生初见後,十几年来就未曾变过。再说性格,过去沈异生所憎恶的,他都已经尽数改去。 这三年来与沈异生日夜相对,他不敢像待其他男人般,对沈异生使出诸般惑人手段。对方也一贯温和有礼,再表现得如何与他亲密,不过是作为友谊知交。 经过方才那番坦承,沈异生已经知道他是妖物,也没有恼怒他擅作主张的那副身躯。 明明应当是万般设想中最好的结果了── 沈惑弦终是慢慢的凑上前去,轻轻吻了吻青年的嘴角。 ……我怎麽舍得。 他小声说。 滴答…… 滴答…… 地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血漥。 空气中也飘满血雾,滴答滴答声,全是从上方掉落的血珠。 低头一看,双手也是,黏腻的液体正顺着肘弯下流。 这麽多血,这个人会死的。他想。死是什麽? 死了── 死了心脏便再也无法跳动,身体不再温暖,不能伸手抱他触摸他,也不会对他笑。 更不会再叫他哥哥。 我不要你死,他急急道。我不要你死。 那人忽然张开口,说了些什麽,声音太小,他听不清楚,只好努力凑上前。仔细分辨许久,才听明白。 他说: 「恩怨已了,再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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