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一） (第1/2页)

    我从一片漆黑的梦里醒来，眼前仍旧是漫无边际的黑暗。我一动不动的装死，直到重重困意重新贴了上来将我席卷到深沉的梦境中，昏昏沉沉地分不清楚是梦里的虚幻，还是现实当中的谎言。

    好像回到了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长得圆圆小小的一只，在地板上爬来爬去，脖子上围了一圈云朵围兜。空旷的家里没有人，只有一地五颜六色的玩具散落在周围。

    我好像茫然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不时碰掉一个红色的小球，然后再掉过头回去捡起来在手心里抓来抓去。我抬起头看着四周高大的墙壁，忽然一个闪闪发光的蓝色玻璃球闯进视野，它被放置在一个好高好高的柜子上。

    我伸手在眼前抓了抓，最后抓了一团空气挥舞来挥舞去。于是我就顺着沙发往上爬，爬到桌子上发现有个彩色的小纸片，上面是一张熟悉的人脸。

    我记得爸爸妈妈指着和照片差不多的样子告诉我，这是哥哥，看见要叫哥哥。

    我胡乱抓在那个小纸片上，哇哇乱叫着哥哥，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呀，哥哥你快理理我呀。手指按在那张脸上却没有反应，我歪了歪头又看到了柜子上的闪闪发光的蓝色玻璃球。

    哥哥，我好喜欢那个闪闪发光的蓝色玻璃球呀，把那个好看的蓝色玻璃球给你，你陪我玩好不好呀。

    我把哥哥放到了桌子中间，妈妈说从桌子上掉下去危险，哥哥在中间就不会掉下去，不会危险。

    我爬到柜子边上，抬手去够那颗玻璃小球，可还是抓了一把空气，抓不到。怎么还是抓不到呀，哥哥不要着急，马上就要好看的蓝色玻璃球啦。

    忽然视角一转　我亲眼看见年幼时还是个奶团子的李丞珉从半人高的小柜子上栽下去，背后的刚刚开门进来的、同样年少的李丞煦。

    我看见我的哥哥抱起额头磕破的我手足无措，一边磕磕绊绊的哄着我不要哭，一边麻利的拿起电话拨了号码。我看见缩在怀里的李丞珉瞪着大大的眼睛满是茫然，后知后觉的疼痛漫上来的时候又扒着我哥的脖子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可怜极了的小模样。

    李丞煦说了什么我听不清，声音越来越远，我看见他贴着我的脸亲了一口。我拿起那张照片，是刚刚三岁的李丞煦，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已经能看出来和现在他有些相似之处——比如那紧锁的眉头。

    “你又拿我小时候的照片看。”

    我猛然回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稍稍长成个少年模样的李丞煦穿着学校的制服，提着小书包来到我年前揉了揉我的脑袋。

    触感真实的一度让我一度以为我真的回到了那个年少的葱茏时光里。

    “哥，我发现了有女孩子给你写的信。”我煞有介事地对我哥说，“她说她喜欢你，她像我一样喜欢你吗？”

    他忽然皱起了眉头，和照片上一样。

    “没有人会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我。”我哥走到玄关处换鞋，他顿了顿补充道：“除了爸爸妈妈。”

    “知道了吗，珉珉。”

    我翻过一页口算题卡，对我哥挥了挥手表示听到了。但其实我也不理解我哥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在那时的李丞珉眼里，就好像今天我要和妈妈一起睡，明天我要和哥哥一起睡一样稀松平常。

    正当我低头费劲的在草纸上算着多少乘以六等于二十四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我猛然抬头却看见我哥已经和我印象里的李丞煦长的差不多，是那个骄傲而耀眼的少年。

    他跌跌撞撞跪在我面前把我搂在怀里，我的下巴抵着我哥的肩窝，他身上又潮湿又带着铁锈似的腥味。

    我哥捂住我的眼睛，他在我耳边哽咽着告诉我，他说：

    ——珉珉不要害怕。

    眼前又归为同样的一片缓慢涌动的黑暗，好似一股暗泉。

    ——没有爸爸妈妈你还有我。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越飘越远，我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到。

    ——你还有哥哥。

    我哥的声音变得飘渺起来，听到最后这句话眼眶竟然湿热了起来，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你还有哥哥。

    当我真正意义上醒来时，眼前依旧漆黑如常但是掌心却被一片温暖覆盖。

    有人抹掉了我梦中哭出来的泪水，那道泪痕的位置吻了吻。他问，梦到什么了。

    我说，梦到了小时候，梦到了你告诉我，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握着我掌心的那双手忽然紧了紧。

    他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哥，我想看你。”我哑着声音喊我哥。

    我哥的手顺着我的脖颈一路向下抚摸到脊背，在视觉消失的时候，人身体的触感格外清晰，此时此刻我甚至能感受到我哥指尖的脉搏。

    他吻在我的颈窝，在喉结处用舌尖来回舔弄，从小腹窜上来一股热辣的情欲缓慢将我点燃，我能感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