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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潜在那个时候意识到,除了李瑞以外他只有何景行这一个也许算的上朋友的人,也许是因为对方让他想起了林钰,如果林钰没有被投入歪曲的命运之中,只是一个人地生活的话,那种有些落寞的姿态,让方风潜想起了林钰。是同情,是怜悯。于是怜爱。 然后现在这份怜爱烟消云散。方风潜把脸埋进了手掌中,他深深地呼吸,就像要搓去什么似的用手掌推过自己的脸。他看着桌子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把碟子里的东西倒进垃圾桶。方风潜拧开水开始洗碗,他注视着水流哗哗地流过,心里感到有些微热地发着疼,就像他的心脏在微微地震颤。何景行一直很乖的。他想。笑起来也有些孤独。方风潜天马行空地想着。他擦干净了手。然后拎起自己的书包。他决定不把时间花在这些无用的思虑上了。 方风潜锁好了门向着自己的家走。 何景行见到伊昔的第一眼就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这个人会从我身上夺走些什么。何景行想。捏住了父亲的衣角,但是父亲大步向前,甚至没有注意到何景行拽着他的衣角。他迎接伊昔和他的母亲,然后礼仪性地向何景行介绍,脸上的笑容那么真实。 于是何景行知道了。他怎么努力也没有用处。成绩,读书,做个好孩子,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得到他想要的爱。但是为什么?这不公平。为了什么?何景行捏着自己的衣角,伊昔笑着仰头看他的父亲,才把视线移到了何景行身上,浅棕色的眼睛,轻薄的像被蛇看了一眼,何景行发现伊昔的嘴角柔软地掀起,但他的眼睛里从来没有笑意。 何景行十三岁,伊昔十七岁。伊昔的出现打破了何景行以为只要他努力就可以获得爱的幻象。因为有人就是可以这么毫不费力地获得他人的爱,甚至不需要乞求。 何景行切开带血的牛排,鲜嫩的内里袒露出来,血液缓缓地流淌,新鲜的能让人联想到它还活着时的姿态。何景行想到了方风潜,他没有乞求,但如果他去乞求了,他能得到对方的爱吗?他想到了对方翘着腿帮他修眼镜时的样子,何景行看不清楚,但对方似乎是在笑着的,就像是觉得很有意思,微微地哼着歌,“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被欺负。”方风潜笑着说,“为什么,因为你很乖吗?所以人人都想去踢小狗一脚?真是过分。”对方自问自答,只是像是感觉很有意思地微微笑着,何景行感觉不知所措,然后他意识到了其实没有必要。 因为对方不需要他。只是不需要他。不需要,所以也不在意。所以也肆无忌惮,毫无顾忌。何景行不再是碍眼的,不再是被视为多余的,他只是可有可无的。 何景行放下了刀叉。金属和碟子碰在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伊昔看了他一眼,对方的嘴角轻薄地掀起,浅棕色的眼睛微微眯着,笑意,此时此刻,何景行发现了伊昔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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