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永远 (第2/2页)


    “咳咳......”

    殷默努力调整呼吸，已经适应了呛人辣意的喉咙和鼻腔不过些许挣扎，便又乖乖顺从屈服。几个呼吸间，殷默已经找回了勉强稳定的节奏。

    时间还在缓缓流逝，殷默无从得知距离迟夜离开过去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去思考迟夜的那个问题。方才那个朦胧的，似梦非梦的经历，让他产生了一种迥乎平常的感受，他猛然间发觉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可是那一刹那的闪光还不等他抓住便又溜走，难觅踪迹。殷默试图回想，可刚刚回过神来的他不得不调动全身的力量去抵抗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以及再怎么逼迫自己都无法忽视的高度——他已经产生了应激反应，无法再冷静下来。

    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方才那片光明呢？

    方才那片收留我的天地呢？

    谁来救救我......

    谁来......

    “想清楚了吗？”

    清冷的声音似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殷默猛地睁开眼睛，像是终于等到了救赎一般死死盯着面前的人，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向前挣扎。

    迟夜没料到殷默会是这样的举动，更是诧异于他目光中的急迫、渴求、欣喜甚至讨好这些难以牵扯到一起的情绪。

    殷默此时的状态很不稳定，最正确的做法是立刻停止惩罚，给人安抚。迟夜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却不等他开口安抚，殷默就主动呜呜两声，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迟夜小心着给人拆了口塞，也不嫌弃殷默下巴脖颈胸前粘腻的口水，主动靠近几步。目光直直迎上殷默的，带着冷静，坚定，以及包容与关怀，殷默就在这样的目光中，艰难地动了动麻木的双颊，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我永远，是你的。”

    殷默说得很慢，像刚学说话的小孩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却还是说不清楚。可他不气馁，固执地重复着同样的话：“我永远是你的。”

    迟夜不得不承认，殷默的答案，他很满意，甚至可以说超出了他的预期。但他同样知道，此时此刻的殷默，精神还狠脆弱，也许等他醒来，就会厌恶此时此刻对自己低头的他自己。但是，至少现在，殷默这句话为他免去了后面根本不会再继续的惩罚。

    “我永远不会放手，所以你最好记住你刚才说的。”

    在迟夜把人从刑架上解下来抱去卧室的路上，看着殷默软成小奶猫似的窝在自己怀里，一向冷情的迟夜也不过说了一句没半点威慑力的命令。也不知道殷默到底听见没有，迟夜没等到回答也不去逼问，放好了满池子的水，亲力亲为地给人把身体里外都清理干净，又把人抱上床，该上药膏的地方抹上药，盖好薄毯，留下一盏昏暗的小夜灯才离开。

    等到迟夜离开，殷默才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一片清明。

    其实，在迟夜抱他离开训诫室的时候，他就清醒了大半。迟夜的那句话，他自然是听见了，可他那个时候累得很，眼睛都懒得睁开，更别说费心力去应付迟夜。洗漱上药之后，力气倒是恢复了点，可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的疼，一股脑噬咬着他的神经和皮肉，逼得人想要发疯。

    再好的药膏也没法抵挡那些辣椒素的侵袭，殷默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攥着床单，强忍着不去抓弄身后幽穴。整个身子蜷曲成煮熟的虾子，从口腔到食管肠胃，无处不痛，火辣辣的疼不知疲倦地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