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2/2页)

峰和陶皎赶到时刚好，他们把车停在远处，下车跟着人流走。

    今天夜里好像特别冷，可陶皎开心极了，一边走一边蹦，笑得明媚。

    姜正峰看他露在外面的手冻得通红，拉着塞到自己口袋里暖着，他感觉到小孩儿的手在他手心一伸一展的，以为是自己握得太紧不舒服，微微松开一些。然后，他感觉到陶皎把手指完美地嵌入了自己的指缝。

    他们十指相扣，并立于烟花下。

    陶皎和姜正峰回去时已经晚上十一点，陶嫣姿和姜山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

    屋子里飘着一股饭香味，高压锅里的排骨已经软烂、油锅里正炸着春卷、掀开电饭煲蒸腾着米的香味、早上姜正峰买回来的海鲜一蒸就足够鲜美……

    陶皎跟着姜正峰去厨房帮忙，他先自己偷偷上楼了。

    卧室的抽屉里放着台很有年头的手机，陶皎隔段时间就会把它拿出来充电，确定它还好着。从沪市回来后，每年除夕夜他都会打开旧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到唯一的联系人“笑笑”，发一条祝福短信。之前的短息都很简单，只是他能想到的最实用的吉祥话，身体健康、所求所得、开心常在之类。

    但今年不一样了，他想说的很多。

    【又一年要过去了，新年快乐。】

    【今年的我特别走运，但现在只剩十几分钟就要新一年了，真的很想把时间定住。】

    【图片】

    陶皎把刚刚拍的烟花照片发了过去。

    【今天的烟花很漂亮】

    陶皎想了想又发了一张照片过去。

    【图片】

    这是刚才回来的时候，他跟在姜正峰走在身侧偷拍的。很模糊，只隐约可以看到是十指相扣的手。

    【就像你说的，16岁真的是个好年纪，我的16岁也很好】

    【过几分钟就要新一年了，祝你和你男友一切都好，开开心心，平安健康。】

    楼下姜正峰喊陶皎，“皎皎春卷刚炸好快来趁热吃！”

    “欸！来啦！”

    陶皎急急又发了一条消息把旧手机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笑笑，17岁是怎么样的呢？应该会和16岁一样好吧……】

    十二点钟声响起，陶皎拿着小碗坐在客厅看春晚主持满脸笑意倒计时。

    碗里是给自己解馋的刚出锅的菜，手上还捏着一块外壳酥脆、内馅儿香甜的春卷。

    他掐着时间在新旧交接的几秒里吃掉了春卷，想，这样就可以把甜从去年延续到今年了吧？

    他们的年夜饭开始了，骨头酥软的排骨，鱼头豆腐配着韧劲儿十足小麦香气十足的烙饼沾着浓郁的鱼汤让人欲罢不能，鲜美的菌菇汤，喷香的炸食……

    他们围坐在一起，三杯红酒一杯牛奶，四个高脚酒杯撞在一起，清脆如新年钟声。

    一顿饭吃完已经凌晨两点多，姜正峰催着陶皎赶紧去睡觉，姜山催促陶嫣姿去休息，父子俩承担了收拾残局的任务。

    陶皎上楼洗漱，乖乖躺下，该睡了，眼睛都酸困得睁不开了。

    可他脑袋醺醺然的亢奋着，整个人都在发飘，让他的心浮起来睡不着，他在想姜正峰。

    他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那人轻推开自己的房门，安静站着，又安静离开。

    陶皎闭着眼睛又躺了一会儿尝试入睡，再次关机失败。

    姜正峰躺下时已经凌晨三点多，房间里的小云朵夜灯微微亮着，在墙上照出一片夕阳色彩。

    他在想陶皎，但又不是具体的想某件事、某个场景，可就是不停地在思念。

    门被推开。

    姜正峰喉结滑动，眼睁睁看着在自己脑子里跑马的人缓缓走到自己床边，暖橘色的光洒在他身上，融融一片，陶皎轻轻问自己。

    “怎么办姜正峰，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