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节 重逢【看着我。】 (第1/2页)

    克里斯用指腹止住了他还想说出口的话。塞缪尔立刻收声了，但那双金黄的竖立瞳孔还是没有离开一刻，就这么难过又企盼地看着他。

    “别哭。”

    青年喃喃道。他的指腹柔软，温热，像是猫的肚腹，或者是其他什么极为柔软的东西。塞缪尔用一只手穿过他的发间，捧着他的脸，要吻他。两人鼻尖相抵，克里斯听见对方的小声啜泣和吞咽声。人鱼的唇十分冰凉，但出乎意料的柔软；狼一般的尖牙呲在唇外，一时收不回去。

    “不哭了，”克里斯轻声说，用指节轻轻抚摸人鱼轮廓分明的侧脸，让他在自己肩颈和脖窝里寻求庇护一般地窝着。青年闭上眼睛，用手揽住对方的脖颈，怕冷一般地缩了起来。

    塞缪尔抱紧了他。人鱼不断小小声地嗅着他，肌肉结实的手臂还在痉挛一般地发颤，但已经慢慢安静了下来。

    “...不离开我了吗？”他小声问，搂着青年的背脊，不确定地问他。塞缪尔的声音在说话时又克制不住地哽咽了一下，像是‘离开’这个词都能伤害到他似的。他低头看着怀里的青年，用手爪小心翼翼地摸克里斯的脸颊，像是不知道轻重在试探接触人类的动物。

    “不会的。”克里斯说。“看着我。”

    他用手轻轻搭上人鱼的下颌，让塞缪尔低头一些。人鱼金色的双瞳像是雏鸟一般看着他，企盼地听他说话，但神情间又有一丝毫无安全感的惶然和恐惧，害怕从爱人口中会说出什么更加决绝的话语。

    “我错了，塞缪尔，”克里斯轻声说，“我错了，别哭。嘘。再也不会了，好吗？不会再发生了。我只是害怕你先不要我了。塞缪尔，我不会游泳...你的大海让我害怕。”

    人鱼迷蒙地发出一声模糊柔软的喉音，似乎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这种嗓音，他直觉地就能分辨出来...他喜欢青年的这种声音，克里斯没有在骗自己。

    “...害怕？”他低低重复着，磕绊道，“害怕。”

    “我也害怕你会死，塞缪尔，”克里斯说，“我很害怕。对不起。我很自私。我不是想要离开你，我的人鱼...　...我只是想要掌控这些。所有这些会伤害你，会伤害我的...我弄砸了，对不对?”

    人鱼抓住他收回去的手指。他不让克里斯的手离开。他听不太懂这些...他只是害怕对方离开他。除此之外什么都好，他都完全不在意。

    “没有，”塞缪尔低声说，“没有。Chris...没有，没有弄砸，我爱你。”

    克里斯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我知道。”他说，“别放弃我。我们会好好的，我的人鱼。”

    塞缪尔冷落了克里斯好一段时间，两人和好后，人鱼几乎每时每刻都搂着他的人类，守在他的跟前。偶尔夜里打雷的时候二人会惊醒，塞缪尔很害怕他又不见了；那些噩梦仍然阴魂不散地困扰着他。

    他还没熟练掌握克里斯的语言，只能结结巴巴地发音，用手笨拙比划，把自己梦见的东西全部告诉青年，像是夜里被噩梦吓醒的孩子。克里斯知道后非常自责，但人鱼的本意并不是这样...他不想让他的人类难过。

    他给了塞缪尔一段美梦。为了让人鱼暂时离开红尾的领地，克里斯不得不用自己还不算太熟悉的方式，来让塞缪尔短暂失去神智。他给了人鱼一段虚幻的美好，他并不知道塞缪尔的这个梦是什么...但当这个梦猝然醒来时，这一切就变成了一段彻头彻尾的噩梦。

    这是可以避免的。克里斯后悔地想，他可以避免的。他现在想不出别的方法，来解决当时的困局；但一定有什么其他更有效的方法...只是他那时没有想到而已。也许他该等待亚尔林先来接近他们，也许对方并不会冒险地让整个红尾群，都参与到围剿之中...　...

    但他当时太害怕了。所以他让塞缪尔离开了战场，尽管这个决定十分冒险，还有些自私，而他也并不是没有私心。亚尔林让他重新拿回了自己的双腿，而这只是克里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