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他逃，接下来是他追 (第2/2页)

景象，没有逃出生天的喜悦，满心除了对不知何时会骤然降临惩罚的恐惧，就只有迟缓的不真实感。

    他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苏醒，又仿佛即将堕入另一场无尽折磨的梦境。

    “后坐有个背包，”周恙说，“你打开它。”

    沈皆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他，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看向身边被他依靠着的黑色背包。拉开拉链，沈皆借着街灯昏暗的光，看清楚了背包内的东西。

    他的手指颤抖着，捏住摆在最上方的一张证件。

    那张脸和他有几分相似，名字却是另外一个人。

    “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新的身份，”周恙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现在我们在去机场的路上，八个小时后你会在x国，那里没有人认识你，也没有郑泊。”

    沈皆暗沉的双眸在他说完的几秒钟后，像被重新点燃的烛火，亮起一点微弱的光芒。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皆将那张证件攒紧在手中，掌心被生硬地卡片硌得生疼，他却不愿松开手。

    周恙笑了笑，嘴角翘起的弧度沉重而苦涩：“我只是……”

    他忽然沉默下来。

    那支背包中放着用袋子精心收好的衣物，和其他生活必备品。沈皆垂着眼睛，松开手将证件放了回去。

    “郑泊是疯子，”他平静地阐述着，衣物遮挡下的镣铐痕迹火辣辣的泛着疼痛，“你不要招惹他……他会、他会……”

    “我不能看着他再一次杀了你，”周恙说，他扶住方向盘的手蓦然握紧，手背上绷起青筋，“沈皆，我不能对你袖手旁观。”

    他似乎想要打破车内过分沉郁的氛围，生硬地转换了话题，“我记得你之前选修过x国的语言，这样和当地人沟通，我想也不会太困难……我没法陪着你过去，但你不要怕。”

    沈皆从后视镜中，与他注视过来的温柔目光相对。

    “你的邻居是位很友好的老太太，会说一点中文——和当地的中餐馆学的，发音很怪，但是能听懂。我以前旅游的时候和她一起喝过咖啡。”周恙笑着说。

    沈皆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

    周恙继续说下去，“她还养了一只狗，是罗威纳犬，看起来有点凶——不知道你怕不怕狗，如果不喜欢的话……”

    “……没有。”沈皆突然开口。

    周恙的话被他打断，疑惑地问，“什么？”

    “没有不喜欢，”沈皆低声说，“爷爷经常会捡流浪狗来喂，给它们洗澡以后，就让我去论坛上发消息找领养的人，那些狗很黏着爷爷……”

    他的声音忽然停顿住。

    周恙没有追问他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他在沈皆愈来愈低的声音中，听到了压抑不住的哽咽。

    “我……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他吗？”沈皆的声音在颤抖。

    周恙却不能给予他肯定的答案。

    “时间很紧，这会儿来不及——”周恙缓缓说道，“我会照顾好他的。”

    他想出了许多安抚劝慰沈皆的话语，在他提出想要去看老院长的时候说出来——然而，周恙却只听到后座传来极轻的一声啜泣。

    有一瞬间他开始犹豫，然而口袋中手机传来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骤然踩下的刹车令沈皆猝不及防，重重摔在前面的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