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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孤注一掷 (第2/2页)
沈皆低垂着头,周恙能感受到无法自抑的颤抖从他握住沈皆手腕的手上传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沈皆轻微的声音。 “我——我应该怎么做?” 周恙松开他的手,向前微微倾身,给了他一个温和的拥抱。“你先休息,”他温柔地说,“剩下的交给我。” 沈皆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什么都没有说。 在落地灯昏黄光线以外的阴影中,周恙的眼中,骤然划过意味不明的阴冷。 随后的几天像是行走在恍惚沉闷的梦境中,他在周恙的鼓励下回忆那些遭受过的凌虐,整理成清晰的脉络,填充进冰冷的文字。 最后沈皆对着一台运作中的摄影机,拿着周恙为他找到的病情记录、和其他一些能够当做证据的东西,叙述着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他不愿意回忆录制那些录像时的场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在脑海中重复他所经受过的那些痛苦,不堪重负的神经被反复折磨,好几次他说不下去,茫然地看着镜头,嘴唇颤抖着,连出声都困难。 随后重新再来。 被丢弃在黑暗中的人向着那点遥不可及的光明靠近,赤裸的双脚被碎石割破,每一个脚印都带着鲜血。 沈皆居住的地方没有网络,客厅中的电视一直被打开着,遥控器几天没有动过,始终都是一个频道。 他像是被关押许久,终于等到处刑的人,既畏惧着揭开所有伤疤的痛苦,又渴望着最后的解脱。 新闻节目中依旧歌舞升平,没有任何郑家大厦将倾的迹象。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沈皆知道那是周恙。周恙仍然会每天和他通电话,和他闲聊些琐碎的事情。 “阿皆,”果然,青年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两天要降温,我昨天让人给你送了厚衣服过去,你看到了吗?” 沈皆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周恙又说了些什么,沈皆都回答得勉强。周恙也意识到了他的状态,轻轻叹了口气,“阿皆,不要太担心,你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会处理好的。” 沈皆垂在身边的手下意识攥紧,掌心传来细密的疼痛。 “我可以先见见我的家人吗?”沈皆无措地小声问道,“爷爷还不知道我的事,我担心他……” 周恙有些为难,“这种时候你最好不要出面,郑泊盯得很紧,也许他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他的语调放缓了些,温和地劝抚他,“再等一等,阿皆,马上就能够彻底结束了。” 电话结束后,沈皆只感受到潮水般的疲惫。他的目光茫然地落在窗户上,尽管那里已经被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只能透进一点微弱的曦光。 挂断后屏幕的亮光还没有熄灭,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沈皆没有在意,随手接通,“周恙?” 电话那头的人却迟迟没有说话。 他按错了吗?沈皆想,他正要挂断,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男人极轻的一声笑。 那个声音在午夜的梦魇中出现过无数遍,沈皆昏沉的意识还没有做出反应,可是身体已经反射性的绷紧,裸露在外的皮肤仿若针刺,细密的疼痛漫延到每寸血肉的神经中。 “猜错了,”郑泊笑着说,“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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