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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经死了 (第3/6页)

何年龄段的女性说过他长得好看,168的身高和又塌又小的鼻子,结果就是连迷信暗示性诱导条件都失去了;基因型反应地长着苹果红腮,所以永远看起来像是喝多了在呼酒气。农村户口,大专学历,年收入2万,没有房地产,也没有可继承的家族财产,不健身,不会运动,脱光了之后就像一只超市里最便宜的速冻鸡;31岁连五千块钱泰国旅游的资金都拿不出的纪春波,在2020年的中国男同性恋世界里,不是最底层,因为已经达成了实际意义上的:社会性死亡。

    当然了,适龄女性也没有人看得上他。

    其次,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可怕的解释不清的大瘤,就算他卖肾花钱去嫖,也没有人敢接他这单。这场所谓的疾病,摧毁和磨灭了他的精神;居家不见人的生活,把所有壮年男子剩余的青春阳气,转化成了腹部的脂肪和脸上的痤疮——也让纪春波从中人之下的姿色,彻底沦为了无间深渊最底层的魑魅魍魉——还不是好看的那种。

    有的人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

    31岁的纪春波觉得这句话好矫情啊,但是他知道,话糙理不糙,不用看别人了,这句话说,的就是他自己。

    时间六点过了一刻,纪春波知道自己可以下班了。

    他放下手机,看了一眼电脑上做了据说一半但是其实全删了也毫无影响的微信公众号内容。

    纪春波是在大姨家的客厅里上班的,他现在的职业是给大姨家开的几个电商店铺做客服。

    大姨家卖土特产,主要是缠丝鸭蛋,劣质蜂蜜和假冒的信阳毛尖。大姨家其实不缺钱,大姨生了四个优秀的才俊表哥三个风华绝代的表姐,都在大城市里混的风生水起,早早就在外地买车置业华丽变身精英,对母亲也极尽供养孝顺。但是大姨,闲不住,喜欢赚钱的感觉,就一定要搞点什么生意,填补成功人生中每一个不完美的缝隙吧。

    大姨的店铺生意很普通,一个月流水也就一万多点,纪春波早八晚六,大姨管一顿午饭,给他发2000工资。因为和母亲同住在这十八线的乡下,没有住房问题,所以2000块的现金收入,也足够让物质欲望很低的纪春波产生舒适幻觉了。大姨最近要提升店铺流量,就让纪春波去干落伍的时髦——也做一个营销公众号,定位啊,风格啊,内容啊,大姨完全没有概念,反正就逼着纪春波做,期限是半个月,就要出第一期。一周过去了,纪春波只下了个模板规划了下框架,其余的,一片迷茫。

    “春儿啊,你的手机又响了,你不看一下吗?”

    因为2020年的流行病导致从过年到现在就困在老家没有回上海的二表哥白沅淇,估计是刚刚睡醒,一边刷着牙,出现在纪春波的身后,扶着客厅里的罗马柱,指着纪春波那发出约炮软件信息提示音的魅族手机。

    二表哥是夜行生物,白天都在睡觉,下午五点后起床;这对于现代都市青年们来说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大姨非常宠爱二表哥,大姨家的简欧风格乡村别墅三层楼都是二表哥出钱盖的,二表哥在自己亲妈的家里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如果建筑空间允许,大姨扛着床上被窝里的二哥到处活动,纪春波都不会惊讶。

    纪春波尴笑着把手机按死到关机,然后说:“没事,骗子短信。”

    “哦……”二表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突然说:“晚上我带你进城玩呀?”

    二表哥在门口的院子里停了一辆已经蒙尘的兰博基尼,从他们下窑村开到鹤壁市里,也就半小时。

    “不去。我回家了。二哥,我都三十多了,别叫我春儿春的了。”纪晓波毫无波澜地摇头,拒绝,现在处处隔离封闭,玩个鬼,城里的西北风吹起来更香还是怎么地。

    二表哥突然举手,对着纪晓波的屁股拍了一下,然后突然嫌弃地皱眉,指责道:“你的屁股一点肉都没有,这样谁和你玩呀。深蹲,深蹲,你会不会啊?”

    对了,大姨全家包括四个表哥三个表姐在内,全是狐狸精。

    狐狸精们说什么都不用太在意,大家谁也不用道德批判谁。

    狐狸精,是全村和邻村所有人,对大姨全家人的口碑。大家人除了早死的大姨夫,纪春波见过的全员都又漂亮又聪明,姐姐们都能嫁给高官土豪,哥哥们都能榜上富婆贵妇,这又富有又有手段的一家,经常被被羡慕嫉妒恨邻居们,揶揄指责为:不要脸的狐狸精。

    初中毕业后就能在深圳夜场卖酒的二表哥;长得可不比骗子的假照片差,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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