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洛拉 上 (第2/2页)

失神时，母亲笑着搂住了芙洛拉的肩膀。

    “我们的女儿长大了！”

    “母亲！”

    芙洛拉羞红了脸，可同时红了眼眶：吸血鬼的生命那么那么长，他会在乎自己这个人类吗？

    可让芙洛拉欣喜地是，第二年，就在芙洛拉和麦耶尔相遇的第二天，他们一家人正在吃饭时，他们听到了敲门声，芙洛拉最先反应过来，她蹦跳着跑去开了门。

    她看到了麦耶尔的脸。

    “夜安。”麦耶尔说，“快要下雨了，能让我进来吗？”

    那之后麦耶尔经常来，一年一次，一个月一次，到最后几乎都要住在这里了。

    “你每天究竟怎么来的？”

    “我飞来的。”麦耶尔的眼睛亮晶晶的。

    芙洛拉和麦耶尔在夜晚出去，隐秘的森林，人类的街道，月光照射下玫瑰吐露芬芳，叶子上的露水比珍珠都美，芙洛拉却觉得那些都比不上麦耶尔的红眼睛。

    “我爱您。”芙洛拉说，可麦耶尔听到这话，却总是低下头，不说话。

    一开始芙洛拉认为麦耶尔只是害羞，可麦耶尔总是闭口不提爱情，芙洛拉疑惑不解，麦耶尔爱她，她是个聪明女孩，看得到麦耶尔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满怀爱意，她一直等着，一直忍耐着，可在一个满月之夜，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麦耶尔！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玷污我的真心！”芙洛拉气哼哼地说，“你明明真切地感觉到了我对你的爱，却不肯回应我！”

    那是她第一次冲麦耶尔发脾气，可怜的麦耶尔，站在那里看着芙洛拉发脾气，任由芙洛拉把红色的玫瑰扔他脸上都不曾辩解什么，芙洛拉看着玫瑰的刺划到了麦耶尔的脸，那一瞬间她想道歉了，可愤怒占据了一切，而麦耶尔直到芙洛拉发泄完，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才走近她。

    “我当然爱你，”麦耶尔哑声，“但让你不知道一切就爱上我，是不对的，那是对你的欺骗。”

    “麦耶尔？”

    麦耶尔坐了下来，他的脸色看起来那么难看，他看起来像是等待死刑到来的无辜犯人。

    “你会知道一切，”麦耶尔说，“你会离开我的。”

    于是麦耶尔就说了。

    他说，芙洛拉，我所在的布莱克家族，是吸血鬼里面的婊子家族。

    他说，布莱克家族从第一代布莱克开始，就以爬床上位为生。

    他说，我和你所在的地方的主人，吸血鬼大长老，一直存在肉体关系。

    他没讲当时的迫不得已，他只是讲那场饥荒，艾伦提出的条件，而他答应了他。

    他不说话了，那么高大的男人蜷缩起来，芙洛拉第一次看到麦耶尔的害怕，恐惧，他的双手都在颤抖了。

    “我是个婊子，芙洛拉，”麦耶尔语气惊恐，“你听完这一切，你仍会爱我这个婊子吗？”

    不，这不可能！

    芙洛拉的心在尖叫，她想出声安慰麦耶尔，可她却说不出口，而麦耶尔悲哀地看了一眼芙洛拉。

    “我就知道，”麦耶尔说，“但我不能欺骗你。”

    他飞走了。

    芙洛拉没有追他，她只是伏在椅子上哭泣着，脑子一团乱麻，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心上人竟然和男人在床上有染，这对当时的她是绝望的。

    于是，在玫瑰花园里，她失声痛哭，哭着哭着，她睡着了。

    母亲找到她时，她躺在椅子上，睡在玫瑰花丛里，睫毛上还有未落的泪水。

    后来母亲说，在睡梦中，她一直念叨着麦耶尔的名字，可芙洛拉醒来却再也不提麦耶尔的名字，父母看着失魂落魄的芙洛拉，急在心里。

    “小两口吵架了吗？”

    “小两口吵架了吧。”

    芙洛拉却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她偶尔呆坐在书房里，膝头放着一本当时的那本爱情，她却再也打不起精神来看了，两眼空空地放了回去，一本诗集掉了出来，风吹开了它。

    “我的爱，

    你如今不见了！

    你如今在何方？

    我的爱，

    是我的话太过伤人，

    将你逼走了吗？

    是你对我勇敢坦白，

    我的反应让你失望，

    让你绝望离开了吗？

    我的爱，

    我将寻你，

    跨越山河，

    跨过大海，

    穿过森林，

    迎着月光，

    将你寻回，

    你在哪里呢？

    我并不知晓！

    但我只知一事，

    我要找到你，

    向你吐露我的爱意。”

    芙洛拉看着那本诗集，一个想法就那么窜了出去，大胆且天真。

    那个时候父母正在厨房里做菜，突然听到踢踢踏踏的声音，芙洛拉几乎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解开了马的缰绳，跨了上去。

    “芙洛拉！你去哪里？”

    “我要去找麦耶尔，妈妈！去高等吸血鬼聚集地！”芙洛拉说，“我想麦耶尔肯定没有走远！他一定还在领地中心的高等吸血鬼聚集区里！”

    爱最终战胜了一切。

    她一夹马肚子，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