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娼为良(双)_13 暗潮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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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暗潮 (第2/2页)

这场不忍说的分别来得果断。

    没有什么好狡辩的,这就是真实的他,早已没心没肺、阴险罪恶。

    阿苍只是他珍藏的梦而已。他并不确定自己对阿苍是不是爱,或许他根本也不懂什么是爱。

    他对阿苍的情感源于感激与崇拜,发展成思念和肉欲。其实,还是自私多一点吧,不然从一开始就不会造成最后的局面,让阿苍这般不开心。

    那天,桑阑在地上躺了很久后,慢吞吞地爬起来收拾好了现场。他往周旨脸上拍着冰水将人唤醒,跟周旨说了他轻松编造的并不高明的谎言,然后,成功让这人继续蒙在鼓里,并为他善好了后。

    日子又一晃好多天过去,连绵的阴雨消散了,天空笼罩在暖阳之下,日头久了,依稀能闻得见初夏的气味。

    而桑阑却像只发情晚了的猫,在春季的失落中彷徨无措。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又不爱穿女装了。现在在欢海看见他,都是一身散漫宽松的男士休闲服,戴着顶随意搭配的鸭舌帽,盖住长长的黑发。

    与欢海近日以来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据说低调了好多年都不曾在容家露过面的容二少给大少爷发了难,弄得他焦头烂额,再加上好几个产业的连月亏损,让这位大少爷更加大发雷霆。欢海当然也包括在其中,所以现在人人自危。

    高层担心自己往日捞油水的行为败露,在这个节骨眼上首当其冲;下面卖命的和卖笑的担心一不留神就得罪了祖宗,成为出气和背锅的工具。

    只有桑阑显得那么淡定,好像眼里只有自己该做什么、正在做什么。

    ——步调先缓一缓,让他们斗一阵子,更稳妥。

    房间内,桑阑若有所思地浏览完刚发送过来的消息,随即删除掉。

    这个容二少此时掺和进来,让局面变复杂了,但未尝不能成为加速容家崩盘的助力。

    他走出门,华丽冗长的过道对面远远有个人向他走来。

    这个人叫程羊,名册上写着二十五岁,做这行年纪已经算大了。看他脸也就才成年不久,不过手脚上的硬茧子和小疤印显示出他长年的劳作痕迹。

    桑阑记得一年前这人刚来时,穿着一身灰蓝色化纤衣裤,洗得发白,被好多人嘲笑土掉渣。

    收他的人不是桑阑,而是另外一个已经不在了的管事。那个人给的理由是,有些老板就喜欢玩这种傻不愣登的。而程羊,在初见面时就暴露出了自己智力有缺,然后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小时候烧坏了脑子的事儿。

    让人意外的是,程羊捯饬出来也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收他的那人背地里直呼赚了。可年前那人出了意外,程羊就分到了桑阑手里。

    程羊明明是为了钱来的这儿,却对之前过分到显而易见的克扣一无所知,接着最要命的客,拿着最少的钱,中途还进过两次医院,赔偿一分没得,还因为被包了医药费而感恩戴德。

    “桑姐……哦不对,桑哥。”

    程羊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憨笑着,脸上透出淡淡的红晕。他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却笨拙地模仿着别人的样子,比如,称呼人的方式。完全不管桑阑年纪其实比他小。

    而桑阑也不提,只当程羊的心智还停留在高烧那年。至于叫姐还是叫哥的混乱,则是因为那日他突然换成男装让这人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有什么事吗?”桑阑问。

    “桑哥,我终于接到单了,不用白吃白喝了。”

    “是嘛?谁介绍的?”桑阑的眼睛被帽檐挡住,只看得见他略微勾起的嘴角。

    “是吴叔。”

    没等桑阑说什么,程羊又连着道:“桑哥,你放心,吴叔让我和你说,这还是算作你的绩效,他只是顺手的事。”

    有一个特别好看的男人,第一眼就相中了他,吴叔当时陪同人在场,于是就让他跟着这人走。

    这还是他第一回被包出去住,据说这样赚的钱很多。他当时就止不住地高兴,不过想想还是没离开得那么急,他要先和桑哥打个招呼。毕竟桑哥对他那么好,不仅调高了他的分成,还在他接不到单的时候反过来安慰他。

    听完程羊不甚清晰的描述,桑阑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许他走了,转身去找吴启。

    从吴启的口中,他得知程羊要去伺候的男人是接了容席卿抛出的橄榄枝的傅家老三,而那人的长姐是省里新调过来的一把手。

    将消息暗中发给那边的人,桑阑抬高帽檐看了看深夜的星辰,黑眸中似有潮水涌动,从紧绷的眼眶裂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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