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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两杠 插菊穴肉渣 (第2/2页)
而他也终于坠落一片黑暗之地,前后左右都是纯黑的空间。 “妈妈,妈妈,妈妈不要不要我……” 咦,是谁在说话? 周围静谧且黑暗,程欢却莫名有一种安心感。他循着声音向前走去,在漆黑一片里突然出现一盏路灯,路灯地下有一个小团子一样的小男孩蹲在垃圾桶旁边哭,他豆大的泪珠不断在从手上滚落,一滴又一滴。 这景象让程欢熟悉又陌生。 他好像要想起什么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 “你是……谁?” 程欢艰难地问出口,霎时间整个空间都凝结了,就连面前的小男孩也是。 程欢困惑地蹲了下来,伸一只手向摸一下小男孩的头,可在接触的瞬间,小男孩忽然快速地枯萎缩小,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婴儿,一个胎儿,还在缩小。 程欢又想吐了,他好像都闻到了腐败浓臭的血味。 胎儿的骨肉逐渐分离,脸上两个大洞像是被人剜去了眼睛,很快随着变小而消失不见。 程欢就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刚刚小男孩蹲着的地方,只剩下一坨血淋淋的紫黑胎盘正慢慢地渗出黑色的黏液。 滴,滴,滴,滴,滴…… 幽兰色的月光洒进幽兰色的窗,幽兰色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幽兰色的病床。 程欢睁开了眼,向崇盛正趴在自己的手边,而自己的手则连着一台工作中的心跳监护仪。 昏迷让他对时间产生了一些误解,究竟是过去了几个小时还是几天,他说不清。 程欢拔掉了连在手上的电极圆盘,动作很轻柔地从床里挪了出来,尽可能地不吵醒向崇盛。 有一个可怕的想法盘踞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不得不向着自己的书包走去。 书包的夹层里有一支他之前在药店买的验孕棒。 他很久没用过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原来在那里还有一支验孕棒。 蓝色的盖子,中间是白色的,商标上还印着厂商的英文名,clearbear。 他蹑手蹑脚地拿着验孕棒,走进了单人病房里自带的卫生间,轻轻地叩上了门,灯都没敢开。 手机散发着微弱的荧光,程欢借着这一点光颤抖着完成着还不太熟练的验孕过程。 尿液在试纸上散开,一路向上蔓延,程欢秉着呼吸不敢喘气。 时间突然被拉得无比的漫长,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地悬在程欢的头顶上方,随时可以审判他—— 两道杠。 程欢恍惚地后退一步,手不自觉地发抖。 居然是两道杠。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腹部,在自己身体里本不该存在的那枚小小子宫里,现在正有一个初以成形的小生命扎根于此,与他共生。 要,还是不要?这是一个问题。 程欢嘲讽似的笑笑,自己怎么变成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雷特了,竟问出这样富有哲理的质问。 窒息,房间里的空气都被抽走一般的窒息。 连灵魂都在掐着脖子求救。 他现在多么希望面前有一根粗壮的麻绳,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脑袋悬挂在绳子里,任由重力牵扯着他,他的脊椎会与脑干脱离,意识会逐渐模糊,他会远离这些尘嚣,不需要再思考什么。 程欢实在过于沉浸在对死亡的憧憬和幻想里了,以至于连什么时候背后的卫生间门被缓缓推开都不曾注意到。 直到啪嗒一声,厕所橘色的灯光亮起,他才猛然意识到卫生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你不是说……你吃了药吗?” 程欢一抬头,目光对上神色冰冷的向崇盛。 他正死死地盯着程欢手上那两条杠的验孕棒,面上是程欢从未见过的寒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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