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光（二十五）若有来生 (第2/2页)

涿光”

    仅仅是一个名字，但却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但这一次，声音却没有能够发出，无形的力量堵住了他的嘴。

    系统的声音接着上一句台词：

    【神不可直视，不可直呼其名】

    白浔抿唇。

    如果神没有来的话——

    他抬起头，眯着眼，问面前的神：

    “所以这一次，祭品是我吗？”

    涿光没有回答他，他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面具，上面满是金色的花纹，祂的手白得像玉石，托着白色的面具，居然看不出哪个更白皙细腻一点。

    【那个是神面】

    系统出声提醒，它已经知道完全搞不过神了，但既然祂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它还是尽职尽责地完成任务。

    【我知道】白浔顿了顿，【看得出来，我只是看东西有点糊，没瞎】

    【那宿主准备怎么做？】

    白浔想了想，回答道：

    【你给我准备登出吧，祭祀太痛了，我受不了】

    【宿主准备什么时候登出？】

    【等涿光戴上……】

    还没等白浔和系统交流完毕，白浔就感觉到一个凉凉的东西碰上了自己的脸，在同一个瞬间，自己流泪不止的眼睛也被治好了。

    “祭品不是你。”

    不等白浔发问，涿光摇摇头，又确认了一遍：

    “你不会是这个祭品。”

    白浔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又红了，但他还是嘴硬道：“怎么？我已经连献给你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吗？”

    “不是的，”神灵低头，语气柔和得不可思议，明明是月光一样薄凉的音色，却硬是让人想到暖和的夕阳：

    “我才是这个祭品。”

    祂的语气如常，和先前宣布白浔才是神的时候一模一样，但给白浔造成的震动却是天差地别。

    “你、你是说——”

    白浔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的脑子已经完全乱成了一滩浆糊。

    多奇怪啊，明明已经成了神，却要去当个什么劳社子的祭品？

    等等、等等……

    如果说神才是这个祭品呢？

    所以涿光不是神，自己才是那个神；

    所以自己不是那个祭品，成神的涿光才是……

    天地灵气枯竭，似乎也只有神，才能补上那个天坑。

    白浔几乎要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背的冷汗，他用力掰扯着脸上的神面，却发现这面具从戴上的那一刻起，就几乎是长在了他的脸上，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而没有面具的人，就是被祭祀的那个“鬼”。

    想到这一点，白浔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口，他甚至急出了哭音：

    “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是不是？涿光，回我的话，你他妈的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是说对老子没意思吗？你说话啊！”

    涿光却回避了他的问题，神光下的神灵整个人都圣洁无比，臻至极点的美几乎要让整个世界的光都失去了色彩。

    神轻之又轻的一个吻落在面具的额头处。

    “我在这里种下了契约，让我能够循着契约找到你。”

    金色的光芒骤然大放，白浔感觉到自己额头连带着心口都是一烫，好像那个吻落在了实处似的。

    神深红色的眼睛里像是倒映着光，补全了承诺：

    “……若有来生。”

    ——但我没有来生了。

    白浔摊在神座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一旦任务结束，我就会，永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