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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采访 (第2/3页)

,但我们都太忙了,经济上也不宽裕。鲍勃的妈妈替我们养着孩子,我们真得感谢她,没了她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霍尔女士笑了笑,“我和鲍勃去世界各地采访、拍摄,我写了一些稿子,渐渐有报社愿意聘用我,雇我去做采访。”

    我聚精会神地听着,她的这一段经历我已在资料中看过:乔安娜·霍尔,职业生涯初期和丈夫搭档采访,一年后跟随无国界医生前往非洲。在她二十四岁那年第三次与国际医生赶赴非洲,但几天内当地形势迅速恶化,由小型冲突升级成大规模交火。霍尔女士身处其中,在其他记者赶到之前发回了第一手报道,自此也开始了自己奔波在战火之中的记者生涯。

    我们讨论了一会儿她之前的文章,我一如初次时那样,仍深深被其中蕴含的痛苦和同情所打动。三十多年过去,她的故事已经在访谈中重复了很多次,而我今天又邀请她做这次采访,则是想从一个更私人、更亲密的角度切入我的问题。

    “霍尔女士。”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题已经在脑海中滚了两三次,斟酌着不显得冒犯的用词。

    “请叫我乔安娜就好。”她宽容地说。

    “您提过,在那时您已经和丈夫分居,是吗?”

    她点了点头。

    “如您所知,我正在做一系列报道,试图探讨这些奔赴战争的记者、摄影师、军人在真实的战役中受到的影响,”我真诚地说,“战场与都市生活之间的反差,家庭与硝烟之间的矛盾总是困扰着所有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您一定面临过选择,遇到过挫折,我想这也是人性所挣扎的部分。”

    她认真地听完了我的叙述,并不显得惊讶,只是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杯中的红茶。

    “其实分居并不是表示我们的情感状态,只是对居住情况的陈述。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已经和鲍勃聚少离多,”她开口道,“这是我们这一行的特性,他和我同样都是媒体人,遇到的困难就是一个人的平方。”

    “一开始我没有意识到问题,但当我回到美国,我的家人和朋友,还有鲍勃的家人,他们会旁敲侧击,对我们的生活表示忧虑。我才发现自己和他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面交流,我虽然总是飞去海外,每隔几个月还能去鲍勃母亲那里看望儿子,但他和我同样忙碌,我们的时间时常错开。”

    “但这其实是外派人员的通病,不是吗?”她对我笑笑。

    我赞同地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有一些犹豫,打算等结束下一次采访后回去好好思考我们的关系。但战争爆发了,你不需要多少新闻嗅觉就能发现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大事件,多少年来都只是小规模冲突,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不会真的宣战,”她说,“我当然激动地挤身进入。”

    时间过去,皱纹已经攀上霍尔女士的眼角,她讲起过去的故事,神情从容平静:“具体是怎么说服他们接受我的采访,用我的护照虚张声势,这些内容在之前的访谈中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想你想听的也不是这些,对吧?”

    我吞咽了一下,依稀已经预感到她要说什么。

    “等我结束这次采访,还没回到国内,就已经收到他去世的消息。在飞往墨西哥拍摄的途中飞机失事。”

    霍尔女士只是继续说到:“我和鲍勃的母亲商量,亚当依旧由她抚养,几年后,我实在忙于报道战事,索性将抚养权转给了她。后来她的二儿子移民欧洲,不久,她和亚当也跟着一起去了。”

    “那时通信不便,我和亚当偶尔能打电话,大多还是写信交流。他只是个孩子,我又很年轻,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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