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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2/2页)
脱轨了。 俞更寅忽然一言不发地挂断了张欣尧的通讯,另一边显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片刻后继续来拨,手机的震动和默认铃声呱噪响个不停,机主忍不了把开关长按,屏幕的黑色一闪,一切终于回归清净。 俞更寅的心却蓦然空了。 画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声,越来越短促,越来越沉重,最后的最后,竟开始夹杂着压抑的啜泣声。 懊悔和痛苦都被拖得太久了,濒临忍耐的界限时骤然爆发开来,俞更寅起先哭得安静,后来仗着四下无人越哭越凶,眼泪冲破防线一下子淌了满脸。下意识拭泪时手背碰到冰凉的皮肤,俞更寅平地感到厌憎,身体不受掌控一般使出力道。 ——啪。 清脆,响亮,俞更寅没有留手,侧脸上很快红了一片,看着惊人,但被打的却像不怕疼似的,另一只手对称地朝自己掴去。眼底一片血丝,自虐带来解脱的快感令他机械而反复地执行同一个动作,直至咬破口腔,嘴角渗血。 泪点砸在画纸上,掺杂着血丝晕染开,成了一块顽固的橙红,俞更寅一愣,戛然而止的动作像被谁按了暂停键,刺眼的污迹亘在画纸一角,如此显眼。 他忽然手忙脚乱地行动,起身弯腰,把画一张张捡起收好,小心归置在安稳的位置,那张被眼泪溅到的画作单独摆在了最显眼的画架上,画幅正对着门口的方向,画中人传神至极,在象征着发丝的线条外,温暖如神明。 俞更寅看着自己,想到今昔。 他曾唾手可得宝藏,可如今却一无所有。 好好接通着呢,话说一半撂下就挂,电话一头的张欣尧属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犯什么病啊忽然关机?” 不过犯病了也好,张欣尧看先前俞更寅一点事没有的样子着实是胆战心惊,他倒宁可俞更寅再打骂他一顿,起码还算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那个吴海…是真的回不来了吗?会不会目前为止一切只是他脑洞大开的一场玩笑,或者现在沉睡的人从梦中醒来又回到从前状态,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千万得回来啊,这个…孱弱,倒霉,又幸运的Omega,如果他不见了,小俞该怎么办呢? 张欣尧细数起俞更寅嘱咐他的几件事,由于心中有愧,他答应得十分干脆。 第一,把避孕药喂下去。(已完成) 第二,把吴海带到卧室里关着。(进行中) 第三,看管好吴海,但绝不能和他上床(时刻谨记) 这种情况下,能合一起说的都是小事,拆开说的才是大事,而这种拆到七零八落都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恐怕尤为重要。 张欣尧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但心里大概有些猜测。 今晚的月亮澄黄浑圆,对于丝毫不懂中国时令节气的张欣尧来说,是意外的惊喜了。可惜他穿得单薄,有心也无法欣赏多久,既然电话也不接了,还是赶快回去看守吴海。 反正天塌下来有别人顶着,张欣尧对于接下来在俞更寅家里一半保安一半保姆的新身份表示适应性良好,甚至还能学着冲奶粉呢——货真价实的。 “四十度左右温水…四十度是多少度?” 张欣尧照着网上的步骤来,严谨到有些机械,寸步不离盯着乳白色水面泛出的点点漂沫,像在配高中实验课的化学溶液。 失败品都被自产自销,端出一杯像样牛奶之前,张欣尧差点喝了水饱。味道倒是真的都很不错,醇香又高级,不比牛身上新鲜挤出来的滋味差。 张欣尧想着将来要在自己的办公室也备上一罐喝个方便,美滋滋地把盒盖拧上,印着品牌和品名的盒身被转回正面—— 张欣尧:“……” 现在找俞更寅再打一架还来得及吗? 听说过发情期OMEGA要补充电解质,但他这种几乎不知道男女朋友为何物的人,是真的会听不懂俞更寅说的牛奶=营养粉这种贴心甜蜜小代称的OK? 张欣尧在针对喝Omega的东西会不会痛失阳刚之气的纠结中端着温热的一杯奶打开卧室外的锁,也不知是开锁动静大还是怎么回事,床上的人稍动了动,看着要醒了。 想到副人格曾经的所作所为,张欣立刻严阵以待,紧盯着吴海爬起来,揉了揉疼痛的后颈。然后茫然的目光与张欣尧对视,Omega怯生生地问: “小俞呢?” “……” 张欣尧傻眼了。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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