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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ve (第2/3页)
上的牵引绳,反正我不自由。 我们是傍晚七点到的文创园,在进声馆前他拉我去隔壁酒馆坐了一个小时,其间只点了一杯龙舌兰日出。我看着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谢归时支着头微笑着看我,明明只有他在喝酒,我眼前那些陌生的脸庞却都变幻至谢归时的脸。 这种怪异持续到了八点场的演出,谢归时和我晚了十五分钟到,只能站到人群后面。他说今晚是几个学校乐队的联合演出,大概是为了在开学前疯一把。他们没列节目单也没定时间,就像这场演出存在的意义就是混乱。 混乱的人头在迷幻的鼓点中攒动,第一支乐队没有主唱,玩的是数摇。严谨的重音排列,摧毁堆叠的弦音像是摧毁一座城堡,以各种方式,跳跃的震动,共振的POGO,躯体和躯体像炮火撞在一起,疯狂地低头甩头伸手再比出标志胜利的摇滚手势。 谢归时揽过我向后面的空旷地退了几步,以免被沉浸在自我世界的观众踩到。我想这一刻终于不再是我隔着人群去看他,谢归时戴着黑色的口罩揽着我站在我的身旁,缓慢退到了霓虹灯照不到的地方。 但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我说:“谢归时,我想玩跳水。” 第二支,谢归时以前玩的实验风格。那个戴着眼镜看着斯文的主唱肯定没有谢归时唱得好,但是谁在乎呢?他攥着铜色电吉他的柄奏出失真的调,在放大器被贝斯手踢了一脚的同时,晃掉了雾蒙蒙的眼镜呐喊出撕裂的破音。我听见有人一起发出了尖叫。他们自己写的歌,没几个人会唱,但是谁在乎呢?四首以后,主唱嗓子撑不住了,毕竟这不是核的场,我确信他唱得没有谢归时好。 接下来的第三支,朋克还是新浪潮?唱歌的是个红色长头发的男孩,稚嫩又苍白的脸上带着血一样甜美的笑容,似乎为了配合他的风格,镭射灯只投下了暗红的光束。男孩柔软的肢体在贝斯低音中律动着,带着沾了点癫狂的诱惑,有人在尖叫。谢归时轻描淡写地抬起眼,我问他是不是熟人,他笑了一下没有回话。我发现这个问题真蠢,这里哪一个不是他的熟人?过了一会儿他说,那个男孩是隔壁Z大出了名的同性恋。我握着他的手笑,“就算他追过你,也不妨碍我跳水。” 一切都很朋克,一切都很疯狂,就像我本来应有的大学日子。那些光鲜亮丽,妆容精致的俊男靓女,在噪音中完成了彼此一生中两个小时的联系。而我看着他们,美丽的年轻的跳跃的人们,每一张都是谢归时的脸。可实际上他和我一起站在黑暗里,站在喧嚣外,戴着口罩封闭了他的美丽。 我说,谢归时,我要玩跳水。 红色长头发的同性恋男孩把电吉他奏出了贝斯的声音,他们的贝斯手在尖叫。他们已经不再奏自己编的歌了,那些我们会的,混乱的,枪花涅盘性手枪,虫团绿洲石玫瑰,还有国摇,我一直以为他们带了点同行鄙视的偏见,但是现在大家玩得都很快乐。 第三个从演出台上跳下来的是个瘦小的女孩,我为她感到快乐。我在最后一排扶着她平稳落地,她下来后在脸颊给了我一个热情的吻,然后又像鸟一样窜入了人群。这一定是某种交接仪式,因为我看着谢归时的眼睛松开了他的手,然后在羞涩的笑容中没入了人群,“谢归时,你要接住我。” 红头发男孩看我,甜美的笑容像血,像韩戈所言注射了过量药剂的妖精。 我穿过、越过、攀过、登上半人高的演出台,在他们的欢呼声和不着调的歌唱中一跃而下,我甚至没有犹豫,我上台就只是为了这一个动作,上方是变幻了色彩的镭射灯但我只能看得见暗红,下方是流动的潮水但我知道自己绝对安全。 ——没问题!这个夜没问题! 我们的问题是属于…… 剥去危险的失重感带来的只有新奇和刺激,无数只手将我举起,空气中是汗水和躁动的味道,红色的霓虹光线中我看见谢归时明晃晃笑意的眼睛。他真是美极了,即便只是一双眼睛。这是我短暂的胜利,于是我比出摇滚的手势,失声着融入欢呼的潮水里。我就像那只暗夜中的小船,在一浪一浪的颠簸中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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