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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怀颂心里泛酸，吸了吸鼻子，伸手抹掉眼眶的泪，手臂微微收拢些来，使两个人挨得更近，声音有些颤动的说：“周鸷群，我不想一个人承受那些，也不想再被人骗。”

    他刚一说完，周鸷群就堵住了他的唇，这个蛮横的吻仿佛要将他拆骨入腹，让人无法抗拒，待略微松开后，周鸷群的拇指摁在他柔软的唇瓣上摩挲，低喃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半夜的私人医院内只有走廊开着灯，做了检查后，医生说只是肠胃问题，这才让两人悬着的心落下，然后住进一间病房里输液。

    等沈怀颂睡着，周鸷群走进电梯内准备去楼下吸烟区，电梯往下落到十三楼时，走进来一个女人。封闭的空间格外安静，单念垂着眼，原已经有些疲惫，可在这里遇见周鸷群，叫她油然而生一丝力气，她清了清嗓打破沉默，抬起头扯了个勉强的笑，招呼道：“鸷群，好久不见。”

    周鸷群稍稍点头，并未开口说话，单念微微垂下头抿了抿嘴，又开口道：“我爸在这里住院，他出的事...你听说了吗？”

    周鸷群沉吟片刻，看向她答道：“听说了。”

    单念刚要说话，电梯叮咚的一声打开了门，她眼神逐渐黯下去，打算不了了之。

    “去抽烟吗？”周鸷群突然问。

    “呃...好的。”没想到他会主动留她，单念有些错愕的应道。

    夜里的路灯下飘着薄弱的雾气，游荡在空气中有些潮湿，吸烟区那块种了许多高大的树，往树下的视角看，几乎遮住了整个天，就更显得昏暗，远远的只看见两点橘色的火光。

    “啊，对了，听说你要去军区了？”单念指间夹着烟，仰起头嘴里缓缓吐出烟雾。这段时间她忙得不可开交，思绪乱成一团，此时居然难得的感到放松。

    “嗯，快了。”周鸷群眼神瞟向别处，因为吸烟的缘故，喉咙发出的声音浑厚低沉。

    “还以为你不会去呢，你不是从小就不太喜欢他们这样的生活么。”单念嘴角弯了弯，有些苦涩的意味，她知道周鸷群是块硬骨头，难啃，认定的事很难轻易动摇，能让他这样改变，无非就因为身边的那个人。

    周鸷群沉默不语，半响回过头答非所问道：“检察院那边什么情况？有动作了吗？”

    单念闻言，手上略微发颤，如同夹不住烟一般，有些犹豫的说：“暂时还没有，但是...”

    “但是应该快了。”周鸷群慢慢接过话道，垂眸里犹如深不见底的死潭，看得单念莫名心惊肉跳，咬紧了牙说道：“你说的没错。”

    周鸷群手里掐熄了烟，淡淡地开口道：“单叔叔胃口太大，只顾偷吃而没有节制，也不看能否消化，把自己肚皮撑破是早晚的事。”

    他抬起眼看她，略问道：“判下来的话，是无期吗？”

    单念打了个寒颤，极为僵硬的摇了摇头，发出的声几乎微弱得听不见，却又格外清晰，“死刑。”

    周鸷群沉默半响，问道：“联系人了吗？”

    “联系了一些，但是几乎都避开了，不愿意沾上这件事，连以前我爸帮过的人也这样...全都没有回应。”单念垂眼近乎绝望的答道。

    似是早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周鸷群并没有表露出惊讶的神色，手指相互间慢慢摩擦着硬茧，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呼...”单念轻轻吐出口气，再抬起脸已是笑里有泪道：“反正，我尽力了。鸷群，我...我不是生出来就喜欢被人掐脖子的，但是我没办法，我抗拒不了，那时我太小了，我爸他生气就掐我，我呼吸不过来，也喊不出声，没有人能帮我。鸷群，你知道吗，没有人能帮我。”

    她眼泪滚滚的往下掉，继续自言自语般说道：“每次这样以后，他都很后悔，他会擦干我的眼泪，告诉我这是因为爱我才这样。你说，多沉重的爱啊。就算妈妈也是，她明明看见我脖子上的掐痕，但她只是装作视而不见，保姆也是，她们都是。”

    “爸爸后来就不这样了，他对我很好，像一个好父亲对待女儿那样。人骨子里真是贱，所以即便这样，我也不想看到他死在我面前。”

    她眼泪慢慢止住，空落的眼里有了些情绪，柔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那个下午，所有人都在瞒着我，可是只有你告诉我，我生病了。”

    她淡淡笑道：“原来我只是生病了，我还可以好的。”

    周鸷群只是听着，静默良久后，声音暗哑道：“单念，关于你的猫，我很抱歉。”

    单念怔住了，慢慢像个孩子般蹲下身大哭起来，她犹然记得那只波斯猫，谁也不黏，独独黏着她，可她却对它的死亡，连一秒的伤心都不曾有过，而此刻，那股迟到多年的伤心，真叫她痛入骨髓。

    “周鸷群...你竟然在跟我道歉。我以为你的心刀枪不入，原来你也只是肉眼凡胎。”单念慢慢站起身来，经过他身旁时，才低哑的轻叹着说：“我好像现在才看明白，失掉尊严也换不来一个人。只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把尊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