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奴隶(美强/忠犬受)_83 树旁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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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3 树旁鬼 (第1/2页)

    猎物勉力后退,冰凉的寒意顺着笼杆沁上来。他察觉到出了汗,后颈皮肤在不平整的铁杆上移动,油滑地靠不住什么地方。他想他是真得说突厥语,脑子里一句汉语都冒不出来。恐惧吞噬了他的一切。

    他动不了。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衣袍解开的声音,想象力膨胀到可怕的程度。

    霍槐没那么坏。他仔细地思考起来,脑子里僵成一团浆糊。霍槐想杀他。杀一儆百。他不是傻子,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以为能瞒天过海,骗过这个还未弱冠的帝王。他得想办法。说句话,让他以为自己忠诚可靠。以为自己并无反心。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几个侍卫应该都出去了。他不是不知道宫中的规矩,他再落魄也不至于被狗咬一口。这个帝王的性子他是真捉摸不定。说不定是个疯子——真疯的那种,会咬狗的疯子。他想起他看过的被草席卷起的僵紫的死人,一双脚露在外面,浮肿发泡,不清楚死了多久。他太害怕了才不知道那人死了多久。

    宫中伤眼。不知最好。

    他假装镇定,说句突厥语,哄哄这个帝王开心。张了嘴,没发出声音。他是真怕了。

    霍槐在他面前停下来,看他内心挣扎,把呼吸藏在鞋底。他像是猫,胡须能感觉到空气的颤抖,不听他说什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什么都没用。他要的东西他根本给不了。他就是嗜虐。他为此兴奋。

    他听见他哽咽,想他一个大男人还会哭,嗤之以鼻。他想武襄怀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东西,比不上东征西战的前镇国大将军,就这还想翻云覆雨,做梦去吧。

    ——他想他该发落去的地方。大理石,鸿胪寺,马厩,池边埋了。当只鱼都比当这个将军好。脑袋都不会保。但凡他说一声“臣不知”,他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该拿什么罪治他。他是明君,任人怎么说,至少他不想祸乱朝政,落人口舌,颠弄法治,史书批他背脊。他不是不知道此人地位,治人要治罪,无罪便治不了。空口无凭,百口莫辩,他一句“臣不知”,堵住嘴,他就是猫打耗子打进洞里,爪子也挠不进去。

    他观察他,期望他先泄气。比的就是谁先认输。

    武襄怀察觉到他停下来,停在自己面前,鼻尖闻到香味。他慌张惊恐,想还有什么是他没见识过的,什么他都见识过了。少年在他面前停下来,鼻息在面罩之前一指的距离,有股雌臭味。他想他乳臭未干,干笑一声,泄了气,想要说突厥语来羞辱他——反正他也听不懂,被人抢了先:

    “招了?”

    他嗓音卡在嘴里,如鲠在喉,刺把嗓子卡出了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霍槐还在等他说。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盯着他玄黑的面罩,能瞧出花来。他看见他面罩下散发出恐惧的味道,幽幽的像是鬼气。槐字通鬼,树旁鬼,老皇帝取的,为的是后世明眼人看史书一眼就看出他冒充,没想过他幼年时真能看见鬼。他娘说他疯了,失心疯,想当皇帝想疯了,才看见开国先皇在树下对他招手,说这槐树是为你栽的,为你改朝换代,枝繁叶茂,定中原。他眼一转,看他踝下无脚,没出声。

    他六岁之后就看不见鬼气了,只觉天地间都是鬼气,一眼看不见,弥漫四溢,撤无可撤。他看武襄怀,看朝上的臣子,看野草间的野兔,看谁憋不住气,先认输,先认输的先输。许多话没必要说出口,等人答,答的人低头。这是朝上秘而不宣的规矩,谁都在比谁更沉得住气,更不说,到最后全成了哑巴,现在又假模作样地要成为木头。

    他在那张龙椅上连谁睁着眼睛打瞌睡都能瞧出来,还瞧不出他做贼心虚,他年岁不是白长的,全长在了朝堂。

    武襄怀是只鹌鹑,笼子里养的鹌鹑,金枝玉叶地供着,镶金戴银也成不了凤凰。他的嗜虐心在这一刻悄然无踪,只剩下逗死兔的乐趣。他善虐,他善猎,朝上无人不知,猎畜的本事还是武太傅教的,眼前这位亲子倒没他学得入木三分。武崇延教他打猎,没教折磨猎物,他妈教他了,用血教的。

    他稍稍转了脖子,盯着他看,看他能坚持多久不动,人总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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