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火热_他醒着,梦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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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着,梦着。 (第11/15页)

儿水。

    赵慈沉默,呼吸吐纳兼运气。

    他暗念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边点头,边把羞愤的铁拳收回去了。

    人生苦乐事,赵慈提前饱尝了滋味。

    程策也是。

    赵慈在程家受尽非人的折磨,程策在赵家,却被深深地爱着。

    生日当晚,他被赵二哥领到了保险库里。

    对方鬼鬼祟祟,哆哆嗦嗦,芝麻开门似的,为胞弟展示了一系列珍宝。

    每一件,每一款,都能照亮他俩罪恶的白脸。

    “阿慈,怎么样,美不美?哥专门给你留的。”

    程策失语,是被那只瓶的气质震撼了。

    他小心打量着,摸一摸,触手生润,居然不是赝品。

    “你看,有了它们,你下辈子也不愁吃穿。万一哥出了事,我那份,也全是你的。”

    他哥深情款款,教他眼眶禁不住泛潮。

    兄弟俩的大手握紧了,都抬起脖子仰望保险库的天顶。

    程策寻思,万一将来真出了事,他们兄友弟恭,下辈子非但不愁吃穿,也会携手,将潭城第四监狱的牢底坐穿。

    程策的生活,内忧外患。

    他操持内外三份家业,每月到点一睁眼,就从身后摇出来五个舅,三位哥。

    年少时,他曾怪责父亲的瞎忙。今日,他终于也子承父业,披星戴月,快要顾不上家了。

    可是他的妻,日复一日的毫无怨言,反而待他越发柔情似水。

    每到月圆之夜,她都穿着白睡裙,宛如月光女神,香喷喷地飘进卫生间去。她替官人摆好凳子,漱口的杯子,以及擦冷汗的小毛巾。

    她安慰他慢慢吐,不要急,她就在卧房等着他。

    关于这个问题,两位苦主在书房,进行过商讨。

    赵慈主张告知尚云,他们已经痊愈了,不恶心了。她无需担忧,也不必费事查偏方,调配各种药茶。

    程策摇头,他说婚姻的真谛,是以不变应万变。

    现在固然好着,万一吴道长那里出了新版的幺蛾子,吐劲又回来了,他基本可以做到无缝衔接,不至于连累尚云再操心。

    何况,他人在马桶前坐着,却也没有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把文件带进去读,掐表到了钟点,洗澡刷牙,再干干净净回屋睡觉。

    “大程,你真是深谋远虑。”

    就是这样,深谋远虑的他捧着文件,与赵慈背靠背,又熬过了一个盛夏与深秋。

    他们心系鸳鸯大仙,当然也上牛头山,造访过四眼新掌门。

    此君跟在吴道长身旁,从小钱熬到大钱,再到老钱。

    钱道长新带了两个徒弟,道务繁忙,但他去医院,比道长妹妹去得更勤快。他每月师父长,师父短地问候,一头黑发也早早熬成灰的了。

    道观里的西厢房,还是西厢房,那间内院,早已物是人非。

    偶尔,程策和赵慈会在下山前,去院门口坐一坐。

    看日薄西山,看影子拉长。

    他们年轻体健,或可秉持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方针度日。

    可是吴道长不同。

    待到次年春节假期,病人那一波三折的康复治疗,遭遇了新危机。主任坦诚相告,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一年更比一年少,要认清现实。

    他们甚至不知道,他能否挺得过除夕夜。

    赵慈听完,铁青着脸闷了一会儿,突然转身跑下楼去。他哥低吼一声,没能拉住。

    说实话,赵慈也不晓得该往哪里跑。

    他出了楼,就站在日光底下晒,十指微微颤着,凉气从指尖窜到脚心。

    天晓得他的欲求日涨夜涨,依然怀有见不得光的奢望。他企盼奇迹,期待月月都能回那个有她的家,陪她吃饭,听她说话。

    他难受,亦很难接受事实。

    但当天中午,赵慈及时把消息带给了程策。

    对方正坐在书桌后低头写字,听完了,笔尖敲在纸上,嗒嗒两声,很重。程策说下周五,他跟尚云一起去陪,给道长加把劲,添把薪火。

    赵慈没回话,就那么望着他。

    程策抬眼,立刻又低下去。

    “我这里暂时忙不完了,下午两点你送云云去排练,行不行?”

    赵慈点头,很用力。

    “行,我在外头等着,结束了再接她回来。”

    “多谢。”

    程策的一句谢,大约有千斤重。

    赵慈便没有多废话,只按计划,把该办的事,一一办妥了。

    程策忙,跟着他爹连轴转,所以在那场慈善民乐演奏会的筹备期间,赵慈也抽空送过尚云两回。

    一路上,他保持缄默,不主动搭讪,不多笑。

    她说话,他就回一个嗯和哦,只顾专心当司机。

    此外,赵慈还坚持着,每月去瞧两次吴道长。有时候,尚云或是大哥陪着他,有时,他就一个人。

    而根据护工的证词,一直坚称没空的程策,其实也来。

    赵慈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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