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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难捱 (第3/3页)
成一条线,抬手摸了下额头,感觉又烧了起来。 温亭靠在墙上盯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心中涌现出一股被爽约的悲哀,眼见着这雨下个没完,他赌气般冲进雨里,往家的方向奔去。 他抬手遮挡脑门,奋不顾身地跑,横冲直撞地跑,像是要把气一股脑撒进雨里,任雨水冲散,这样他就可以原谅季之木的失约。 温亭咬牙切齿暗骂道:死呆子!你不见我,接下来一个星期我也不会见你!求着也不见! 刚骂完,温亭被一股力量扯进巷里,还没看清人,眼睛就被一条黑布绑上,腹部硬生生挨了一脚。 他捂着肚子破口大骂:“神经病啊!你们谁啊?!看清楚人再打行吗!” 面前的人粗着嗓门说:“看清楚了,就是你,温亭是吧?” 温亭顿时噤声,他感受到被两三个人围堵着,便摇头说:“确实认错了,我叫季之木。” 安静的巷里霎时回荡着放浪的笑声,面前粗嗓门的人说:“你挺逗,可惜这回让你不巧碰上了,透露给你吧,雇我们打你的人就叫季之木。” “神经病……”温亭说。 “不信算了,都别废话,早点打完早收工!”那人朝其余人招招手。 温亭被两人用力摁趴在地上反剪手臂,拳脚实打实地砸到自己腰背和脸上,他咬牙发出闷哼,挣扎着抬腿往身后的人踢去,被一双脚用力踩住脚踝不能动弹。 挨完背部,温亭被人反扣着手臂抵到墙上,身前的人抬起脚踩住他的腹部,顺带碾了几下,那人扯住他的头发说:“知道教训了吧,以后少得罪人。” 温亭趁其靠近时对着他手臂奋力咬下去,死不松口,直到嘴里沾染上浓烈的血腥味。 那人一拳朝他腮帮子招呼过去,怒骂一声:“狗来的!” 周围的人变本加厉往他腹部踢打,拳脚相加,温亭感觉肾脏都被打得移位了,他疼得弓下腰护住肚子,又被人钳住肩膀被迫敞开胸腹迎接拳脚。 温亭渐渐失去挣扎,他发着烧本就全身酸软无力,更耐不住一群人接连不断的拳脚,面前那人摁在自己手臂上的力道一松,温亭便趴倒在湿淋淋的水泥地上,没了声响。 “行了!瘦不拉几的,扛不住揍,别打死了惹麻烦。” 身上的拳脚尽退,就在温亭以为这飞来横祸总算要结束时,后颈却被人用冰冷的利器抵上。 下一秒,后颈被人慢慢划开一道豁口,温热的鲜血顺着伤口泂泂涌出,温亭微张着嘴轻颤,他聚起力往身后的人踹去,那人似乎踉跄了一下,又冲过来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群殴的人随地上的水流向外散去,温亭在雨中瘫了许久,手臂才稍稍回了力气扯下眼前的黑布。 眼前模糊一片,他鼻青眼肿地看着巷里的流浪猫,它正躲在废纸箱里,向温亭投以回望,只是眼神警惕,似是不敢靠近面前奄奄一息的血人。 暴雨毫不留情地砸到他身上,冲刷着他脸颊的泥和血,温亭很确定没有泪。 他并不难过,只是感到生气和茫然,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他全身,这是出生十八年以来他第二次如此无措。 第一次是母亲去世,他为没有妈妈的生活而感到茫然,他害怕命运又毫无预兆地夺走他的至亲。但当时他遇上了季之木,目睹这个病弱的人变得健康,令他觉得无法预知的生活也可以变得可控。 现在他再一次陷入了茫然,陪伴他十年的好友眼见着不愿与他见面,捅破窗户纸的友谊变质,却偏离他预想的轨道,他开始思考没有季之木的生活该是怎样的。 温亭发烧的身体在雨中渐渐被泡冷,生病只是令他全身无力,但眼下的状况却是连同精神也一并抽空。 他无法形容这种空前的乏力感,这让他不知道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才好。 暴雨之中温亭见到母亲来接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的容貌竟然依旧未变,她的手轻抚自己的脸颊,对他说,如果累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温亭意识到原来自己是累了,于是他闭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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