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海边 (第2/2页)

他的肩，起身托起餐盘，“我们一起下去。”

    盛列原本想说让他来，但是听到“我们一起”这四个字就没有阻止，他跟着程殊一步一步往下走，突然觉得楼梯上的毯子应该换个颜色，最好是红色的。

    等收拾好后，两人隔了一臂的距离在海滩上散步。

    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经常会出现在校园里，两个没挑破的一起走着，表面像是隔远，实际上心在靠近彼此。

    程殊脱了鞋，光脚踩在湿软的沙地上，感受着自然：“你不是最讨厌水多的地方吗，怎么选了海边？”

    “我不讨厌。”盛列听到“水多”两个字，又觉得渴了，一时间岔神没选对回答，连忙补救，“我也不喜欢，要我选肯定不会选这里。”

    程殊看着他想撇清自己跟这里关系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要你选你选哪里？”

    “当然是哥哥选哪里就是哪里了。”盛列正色道，“我们之前旅游的地方都是哥哥选的。”

    “旅游，我们？”程殊向盛列踢了点水，打湿他的裤腿，“那不是我出去，你偷偷跟着吗？”

    “什么偷偷跟着，我是正好碰上。”盛列阐述的是事实，当时他只知道程殊临时起意改坐火车，让人留意了车次，却没法查到购票信息。他票买得急，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能和程殊在同一车厢。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程殊是有缘分的，不然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盛列看着程殊踩着海浪，看着风吹起他稍长的发尾指向海里，他总觉得程殊下一秒就要化身成一尾鱼，跃进海里，消失不见。

    好想把他留下，好想把他锁在自己身边，好想把他禁锢在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地方，好想把他禁锢在只看得到自己的地方，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盛列的心脏砰砰跳着，涌出来的都是阴暗的想法，每次跳动都在滋生、肯定、加剧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他右手的手指不安分地动着，最后还是紧握成拳。

    程殊原本向前走着，发现旁边的人没了声音，便背过身倒着走，才发现盛列落下一截，沙滩边的灯和天上的银月都照不亮他的脸色。

    “是不是看我在外面走突然觉得不太舒服，想把我关回去？”

    程殊的话音轻飘飘的，却给了盛列一次重击，将在阴暗地里扭曲的想法放到阳光下曝晒。

    盛列慌忙地掩饰：“没有，我没有这么想。”——骗子。

    “我刚刚在想这么晚了还在海边走会不会着凉。”——撒谎。

    “开个玩笑而已，不要这么紧张。”程殊笑着，没转过身，依旧倒着走，想的是还好唐糖演技没她哥这么差，不然事业就彻底完了。

    “我没有办法不紧张。”盛列跟上，不时看向程殊身后替他看路，“虽然我……没有犯错的记忆，但犯错的人永远是心虚的，特别是被发现犯错却没有被惩罚的人。”

    “你想要我惩罚你？”程殊停下，目光包含深意地在盛列身上扫过，“你想要我怎么惩罚你？”

    盛列的喉结滚动：“都听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