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选择救,哪怕会错失剿灭三十万叛军的机会。
默苍离:“救人同时歼灭大军?你还是天真得令人发笑。”
燕风元嘉:“那不是牺牲,是舍弃。”
“你生活的地方简直一片乐土。”
仿佛一击重锤落下万籁俱寂,声声凄厉的鸟鸣都像被无形的手厄住了白骨嶙峋的喉咙。
“乐土?”燕风元嘉声音轻了下来,“确实乐土,吾不用去思考什么弯弯绕绕,只要一味战斗到死亡,冷眼旁观惯了,只要不是死光得无一幸免,死再多人又有什么关系。”
鬼面鸟的鸣叫声一时间此起彼伏,像是应和像是反驳,直听的人烦躁不安。
默苍离看着燕风元嘉,这不是他第一次谈说人命在他眼中的卑微。他不会怀疑孤斐堇站在人世的立场,只是他的冷漠比墨家的一视同仁可怕的多。
不会感到一丝愧疚后悔,甚至再多的牺牲眨眼云烟。
“你希望他们都死在不悔峰。”
“吾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因为他们都不会死。”
“你一直跟着我。”默苍离听到了嘈杂的像是羽翼拍打的声音,丑陋的生物在半空旋飞,黑压压的一片,“虚假的荒谬,如果你以为这种计俩值得我止步,我该重新评估你的愚蠢了。”
随着话语落,燕风元嘉手中那根羽毛如箭疾射出去,穿过上下扑腾的鸟群钉死在山岩上,如一个信号点燃了怏怏的鬼面鸟群。
尖锐的鸣叫声震荡耳膜,默苍离皱了眉看向燕风元嘉逐渐布满裂纹的脸。鬼面鸟盘旋着,在悲鸣中消散成一缕缕黑烟。
“幻象源自人心,你又做多少夜的噩梦。”来自身后的声音,平静了风的喧嚣,还未消散的鬼面鸟飞得极高像是特意留出了空间。
“浪费时间。”默苍离敛眸,正主的到来伴随着先前幻想的破碎。连同苍白的人连同作令人呕鸟,连同风中散不去的膻腥与腐臭。
“吾也是很忙的,而你什么都不肯说,方法不论有用就行可是你教吾的。”迟来的燕风元嘉随手挥散了一地碎玉,抹去术法残留的痕迹。
“多管闲事实数不智。无由揣度更是无礼。姗姗来迟也是无策。”
“无智无礼无策,你还没把吾骂得一文不值看来是口下留情了。”
燕风元嘉踏过风化严重的沙石上前,在默苍离身前半蹲了下来。星月之下,笼上迷雾般的薄纱,将人染得霜白。
“嗯?”
“脏,何况你的耐心不多了。”
“是你,来的太慢。”默苍离纡尊降贵攀了上去。
“吾也只是人而已。嗯?比以前重了,果然是这些年有杏花君都变懒了。”燕风元嘉背着默苍离直起身掂了掂。
“安静!”
“实话都不让说。”
“聒噪。”
“……这样不是很好么。杏花君很好,至少比孤斐堇好太多了。”燕风元嘉顿了一顿说道,“退隐,远离墨家一切水到渠成。”
年轻的时候不会去想寻找传承者,可时间却总是那么快,可人心总是容易改变。谁能说一定初心不变,谁能真正毫无愧疚。
“你该恨我。”默苍离闻得到他身上掩藏在香料下淡淡的血腥味。受伤的不只是任飘渺,还有这个从来都不注意自己安危的蠢货。因为不死,又或者死还能再度醒来。
“恨一个毫无愧疚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