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据传闻,千年前达摩祖师诛杀元邪皇所用,人海战术牺牲者数目是不忍出口的鲜红一笔。
他已经不能再用止戈流了,没办法提供来自诛魔之利的力量。但元嘉却是从头至尾都不曾将墨家的力量考虑在内。
“你在想什么。”元嘉在默苍离面前蹲下身来,未梳理的丹红长发垂到了默苍离墨绿的衣袍上。
默苍离捞起那缕发,说道:“想你。”
元嘉眸子陡然扑朔了一下,像是被突来的风勾缠的烛火,一时盛却始终在熄灭的边缘。
“想我。真好,吾也是。”
“不同,”默苍离却摇了下头,五指顺着那缕发摸上元嘉的脸颊,一点点从鬓角到眉眼,他说,“你在想如何瞒过我。”
“吾没。”元嘉垂下眼眸看着他,伸手改在脸上缓缓挪移的手,“现在再瞒未免太迟。借吾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你已经靠了很久了…算了,靠着吧。”默苍离皱了下眉看着元嘉眉眼见挥之不去的倦意选择了妥协,也许身体并不疲惫,可心可灵魂却已在千年时光中点点疲惫。
所有人都在等,有的人在等眼前的结界打开之日,有的人在等脚下的封印破除之时,有的人在等身边的人做出做后的决定。
“等待是最无用的选择。”
“但除了等,早已无能为力。”
赤与青交织在一起落在同样交叠的衣袍上,默苍离侧过头能数清那双阖上的双眸细长的睫羽。
“等,是积攒力量,给予最后一击。”
而时间也不多了。
背叛真的是背叛吗?
畸眼族确实信奉力量,憧憬古老血脉。但他是在人世长大的,足以将一个字刻入骨髓之中。
燕风元嘉微微挣开了一点缝隙,默苍离不说话的时候就如最精致的玉雕,温润似水,可一开口却能比刀剑更为尖锐。
“你不是要休息吗?”默苍离闭着眼说道。
“该起了。”元嘉挑起长发扎了个最简单的马尾扣上金冠,天青色的眼中那轮血色淡的几乎看不见。
默苍离揪住眼前那一片衣角又丢开,贴着那瓣唇却无动作,唇上淡淡的血腥味似是散不去的哀愁与决绝,压过了苦寒的木香。
元嘉弯了下唇角退开,长眉一挑还能开个玩笑:“就像是出征前妻子挽留丈夫,哈。”
哈。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还不错。”默苍离不在乎这种口花花的笑话,“我也不介意再将你…挂上琉璃树。”
“吾介意。”
很介意。
“地动更剧烈了。”缺舟垂着眸喃喃道。这段时间的地动源头都来自于封印之下,只怕不用太久,这封印就要支撑不住了。
轻软的脚步声传来,在他身后止步,珠玉琳琅的声响却未止,细碎的如雾一般。
元嘉蹲下身来伸出手触摸那片不算平整的地面对缺舟说:“抱歉。”
“尊驾为何要道歉。”
“吾不哉。”
“该说抱歉的是我。”
“最后一曲,听吗?”
“好。”
七弦音起,轻笛徐和,默苍离收起擦拭漆镜的布,镜面之中那副棋盘又浮现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带着浓郁的魔气。
严阵以待。
默苍离将那棋盘收了起来,空荡荡的镜面只映出了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