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让我出出气 (第2/2页)

有曲放的命令在，你完全可以换一个人来，为什么你今天还在？”

    “我……”

    冯子岳感受着磅礴如铁拳挤压般的精神力，难掩震惊地眼眸颤动。他打翻自己前面对俞麟等级的判断。不对，不一定只是A级。或许，俞麟不是高级向导，而是……顶级……罕见的S级……

    震荡着如龙般游动的精神力，俞麟觉察到一股混杂硝烟与清晨露水的矛盾气味，来自哨兵的心神不宁仿佛在拨动未绷紧的琴弦，一阵阵颤音顺着线绕着俞麟打转。

    静默中，俞麟等待冯子岳的答复。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被自己说服，选择主动离开，俞麟并不想发生激烈的冲突。

    在碰撞逐渐激烈的精神力场中，冯子岳逐渐定下心，视线不再避开，与俞麟对上。他昨日拼的是情分，并未打动向导。眼下冲突已现，冯子岳想换种方式，当是再一次的尝试。如果还是不行，他只能……继续磨，直到向导离去。

    “我……不会走的，而且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真的。”

    俞麟怒极反笑，冷哼一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走我很清楚，你觉得我会信任你吗？我可知道，你找向导都要找疯了，胆子大得很！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

    “如果我告诉曲放，让他换个人来，他一定很乐意。”

    咬咬牙，冯子岳垂下头脑筋急转，神情仓皇地阻止道：“别！俞哥！”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理解的。”微微停顿，冯子岳背脊弯下，靠在墙边。他的眼球来回转了一圈，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办法，他必须打消俞麟赶走他的念头。

    想来想去，他脑子都要炸了，可还是不知道什么足以打动向导。在俞麟的注视下，冯子岳欲哭无泪地发出请求：“俞哥……除了我这条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愿意救童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冯子岳是真的不愿意放弃，那是一条命，他过命兄弟的亲兄弟，也就是他的兄弟。就算未来俞麟得势要磋磨他，他也认了。

    在他以为绝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俞麟换了一副和缓的语气，沉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只为了救童砚？”

    “对对！没错！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只要能救童砚！”冯子岳顿时激动起来，他完全忘记自己曾被俞麟欺骗过，再次燃起了希望。

    也是傻，疯魔了吧。这么不长记性，可就怪不得我了。

    迎着冯子岳将信将疑的眼神，俞麟眼尾下压，嘴角泛起笑意，神色变化不大，却是柔和许多：“倒也不是不行。”

    顿时，冯子岳的疑心少了许多，这次不再是他的脑补臆想，而是真切地从俞麟嘴里听到的，他想去相信这份微薄的可能性。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我最烦别人道德绑架。之前你倒是情真意切地求，偏偏一副不救人就是杀人的姿态，我不愿意答应不是很正常吗？”俞麟继续说道：“还有，你也知道，我这人记仇归记仇，但是报仇不隔夜。就像曲放和赵峰娣，我是一个没放过。不过后来你又告诉我，还少了一个你。”

    “这样，”俞麟笑得危险，眼里藏着一股狠劲，平和地说道：“就像他们一样，你让我出出气，说不定我就原谅你了。”

    闻言，冯子岳全身一僵，冷汗登的冒出来，他记得上次俞麟是不清醒的状态，那种情况下都让曲放吃了苦头。

    而现在，向导是清醒的，还不知道会怎么折磨他呢……

    但是换个角度想想，既然俞麟说要收拾他出气，那之前说会救童砚的话，极大可能性是真的！冯子岳忽的高兴起来。

    感应到冯子岳日渐加深的信任，俞麟不动声色地继续表态：“其实吧，我没什么奇怪的癖好。只不过，我需要一个保证，一个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反击的保证。这样，我才愿意相信，你是真的不会伤害我。”

    “我也好继续留着你，你觉得呢？”将决定让给冯子岳来判断，俞麟格外体贴，仿佛刚刚提出泄愤的人不是他一样。

    犹豫再三，冯子岳硬着头皮对上俞麟，说道：“没有问题……但是，你需要复述一遍，你一定会救童砚。你说，我才放心。”

    谎言是最容易说的话，但俞麟十分厌恶谎言，他宁愿规避肯定的诺言，也不愿意用谎言掩盖。现在，这个弱点似乎被冯子岳掌握了。

    有些人，哪怕放弃了理想，依然有本心残留，俞麟就是这种坚持自我的人。但是，现在似乎该舍弃些不必要的真善美，俞麟这般想着。

    似乎只是犹豫几秒，向导终于从容开口：“我会救童砚的，我保证。”语气平淡，并无真诚与恳切流露，冯子岳却放下心来，他焦急的心一时平稳不下，咚咚咚地响着。

    门外，置身事外的杨阳宇一直密切关注着屋内的动静。他听到向导的质问，也听到哨兵无奈的恳求。最后，他听到哨兵的心跳咚咚作响，终于如愿以偿。

    或许是情绪已经平复，杨阳宇早已忘记向导是否有过心跳加快的迹象。仿佛自始至终，俞麟的心跳声都是一如既往地沉稳，不快，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