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第2/2页)

的骨血，时刻提醒着，这本来可以避免，却都因我的自作聪明而毁于一旦。

    不能让人察觉到我的异样，我悄然掩在宽大的官袍衣袖中的手，直到指甲快要嵌进肉里，才堪堪恢复了镇静。可心脏仍像是被铁捅倒扣着，箍的密不透风，无法喘息。

    “太子，先前不是惶恐毫无建树？江南水灾尚未发生，不如朕派你前去处理。”皇兄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生拉出来，斯人已逝，悔恨只能成为软弱的借口。

    “儿臣……”宗明远很明显是要拒绝的，可他还没说完，就被皇兄打断。

    “行了，就这么定了。三日后，户部郎中陪太子一同前去江南，勘察冻灾受损情况，提前部署防患水灾之事。”

    “是。”“臣遵旨。”

    我寻声望去，户部新来的郎中，好像就是那日在宗明远宴席上遇见过的，叫顾鸿轩的。

    “还有其他事么？无事下朝。”宗安昶一副不耐烦的口气，任谁都听得出他此时的不快。

    “回父皇，儿臣、儿臣并不熟知水患的治理方法，不如父皇再加派一名经验丰富的大人，儿臣也好多学习些。”宗明远顶着皇上的怒气问道，那模样自然到像是这屋里只有他们二人在谈话一般。

    “无须多事。”皇帝见除了太子外没有别人奏事，便抬手让近身的太监虚扶着起身，准备下朝。他边走边说道，“治水患的办法，还有三日，足够你学了。禹王可教你，毕竟六弟曾解决了连父皇都没想到对策的雍州洪灾。”

    呼吸停滞，我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去。他怎么，怎么可以说的这样若无其事和理直气壮？

    “退朝！”宗安昶甩了甩衣袖，径直走出了金銮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结束了冗长的早朝，松懈下来的大臣们开始小声交谈，细如蚊蝇的哼鸣声吵的我心绪不宁。

    “殿下，当年雍州洪灾，真的是您替先皇出的主意？您的点子当真有奇效！”顾鸿轩挤到我面前兴奋地问，像是特意过来膈应我似的。

    我没理他，目不斜视地侧身走过。

    “呵呵，也不知道整日装什么清高，明明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若不是太后仁慈将他接到膝下，怕是连今日的王位都难得呢！”

    “什么王位，连封地都没有的空悬王爷罢了，当真可笑……”

    ……

    模糊的议论声音像是无数双手，用力撕扯着我身上为数不多的遮羞布。我犹如被剥光了扔在太阳底下，任人评头论足，却只能茫然无措、什么也做不了。

    “慎言！”宗明远的声音，他好像在训斥那些嘲讽我的人，但我没有心思去理会，只想快些逃离这个满是刽子手的屠宰场。

    有脚步追随着我而来，不知是谁，我不想再和这群狗眼看人的能臣志士多说一句废话，便加快了脚步，想要快些坐上回府的软轿。

    可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来。我眼尖看到站在轿子旁边候着的怀瑜，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抬手掀起棉布门帘，头一低就要钻进去。

    怀瑜似乎有短暂的惊讶，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我的嘴巴被一双粗粝的大手捂住，瞬间整个身体腾空而起，等我缓过神来时，宗明远正双手搂着我的腰，弯着那双圆眼朝我做鬼脸。他坐在我的轿子里，我却如同青楼里服侍恩客的小倌儿，叉着腿跪坐在他身上。

    “老师，怎么走的这样快，学生还有事要跟你请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