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安歌_二十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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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第1/2页)

    鞑靼的兵书已经抄完,捡着日子准备送给宗安昶。

    这兵书又臭又长,加上夏日炎热和蝉鸣困扰,前前后后抄了近四十日才完工。我生怕自己耽搁太多时日,让那药效挥散了大半,后来买的纸张,临抄写前,特意订做了一张小木橱,放在里头熏上几日。

    大约我终日和那些香料厮混,又可能是身孕让我体虚多病,兵书抄到最后,竟落下了个咳喘之症。

    我觉得倒也无妨,此生早已颓烂入根里,再好不了了。若能在死前得到我想要的,也权当是付了些代价罢。

    “王爷。”是怀瑜,我把抄好的兵书扔进还熏着香的木橱,喝了口茶,应了一声。

    怀瑜推开书房的门走进来,放下盘糕点,凑在我耳边低声与我禀报:“王爷,您还记得先前咱们在藏香阁见着的那支钗子的事儿么?奴才叫人留意着,两个月了,那胆大包天之徒终于露面,已经叫人拿住了,王爷您……”

    哦?我稍一愣神,终于被抓住马脚了?此事非同小可,我是该亲自去一趟的。伸手示意他扶我起来,准备梳洗一番,出府会会那人。

    “瞧瞧去,是哪位宫里的下人,手脚这样不干净。”我起身,许是坐得太久,这一贸然站立,腿间突然一阵黏腻温热,是从我那口淫贱的女穴里流出来的东西。我停了脚步,待那不适的感触弱了些,才继续若无其事地重新迈步。

    江涟说有孕之人,身体相较常日里确实要更敏感些,易困又嗜睡,还经常会情欲上涌,难以自持。

    我还记得,那日他嘴里说出“有了身孕”四个字,像是雷公电母下凡,直将我劈得魂飞魄散。

    二十八年,我在这世上,作为男儿活了二十八年,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听说,我有了身孕?实在是太过滑稽,我本能地想要笑出来,还未弯起嘴角,就眼前一黑,头顶发凉,昏了过去。

    不知昏了多久,只觉滚烫苦涩的草药灌的我满口满肺,我还是挣扎着醒来了。

    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可若是泉下与母亲相遇,我又有何颜面与她相认?害她送命之人还好端端地享着齐人之福,我被皇兄当做随意羞辱的玩物,甚至还被自己的侄儿搞大了肚子……桩桩件件都写着“耻辱”二字,死是万万不能,只好继续苟活。

    不是我狠心,实在是这事太过荒唐,若我生下这个孩子……不,我不敢再想,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男子有孕已是惊世骇俗,更何况这孽障是我与自己的侄儿乱伦而来的……杂种?

    没有人会期盼他的到来,除了怨恨和诅咒,我想不到这孩子出生后会得到什么。倒不如,利用这个孽子给宗明远送一份刻骨铭心的大礼。

    收起了思绪,我像寻常一样,随怀瑜回到寝室,稍加沐浴,换了套清爽外袍。怀瑜引着我坐上车架,往藏香阁去。

    今日恰巧是乞巧节。民间将这日看做有情人之间聚会游玩之日,传说天上的牛郎织女,每年只在今日才能相见,站在鹊桥上互诉衷肠。动人的爱情故事写成的话本在民间流传了千年,给多少情窦初开的少年人带来对美好情感的向往。

    想起那年我的心动,罢了,不提也罢。

    马车一路颠簸,从车窗上半透光的纱布向外望去,一张张明媚无邪的笑颜在燕州的街头弥漫。无由来地,我心头浮现宗明修那张小狗似的讨好笑容。

    不知道他这一阵子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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